第六十一章 洞悉一切

王子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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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的距离不过几米远,可是,由于泣血武功使不上,又是垂吊着,如此的受力,让他在上面穷尽了全力,也只能一点点的往上拉。

    他青筋爆现,额头上,渗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顺着面具下的那张脸,滴落在崖下的杂草上。

    泣血咬紧了牙关,手上的绳子在和如画坠落的时候,被崖上的树木所割断,眼看着要和如画跌落那万丈悬崖,她的手却胡乱的抓到了一颗小树,凭着那根小树,她吃力的一步步往崖上的方向爬去。

    她怎能死呢?大仇还未报,她拿什么脸去见惨死的父母和族人,她还未和轩辕慕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能死去。

    一张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写满了对生的渴望。

    手腕处,被绳子勒过的手腕血迹斑斑,男子双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滑滑的鲜血在他的掌心中摩擦着,他抓的更紧了,“泣血,我死也不放手……”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泣血能看到他那双棕墨色的双眸中,充满着浓浓的情谊。

    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脸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子看泣血快撑不住了,毅然运足了内力,霎那间一提,硬是把她从崖下拉了上来。

    待重新抱到女子香软身子时候,他发现,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原来,他要求的真的不多,只要她还活着,那就好了!

    在沙粒的地上滚落一圈。

    俩人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平坦在沙粒满地的崖山。

    泣血双脚摊开,不住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有那么一一刻,她都想放弃了,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身上的疼痛和身子长时间的吊着,让她难受的几尽抓狂。

    脑海中,还残留着如画那双恨之入骨的眼睛,如画要拉她一起死,结果,自己却死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心底,有什么酸涩的情绪在微微泛滥着,她微微闭眼,眼角处,一颗晶莹的泪水从脸上顺着血污往下趟。

    男子稍微休息一刻,立马起身,来到女子身旁,轻轻的把她扶了起来,这一次,泣血并未挣扎,而是,出奇的听话。

    男子似乎还不知道女子识破了他的身份,他心疼的瞧着泣血手腕上的鲜血和脖子处的伤口,她的那张清秀绝伦的小脸上,被树木刮擦了几条浅浅的痕迹,他双手下意识的想去抚摸她的脸,可是,察觉到如今的身份,便只好作罢,尴尬道,“你,没事吧……”

    泣血轻轻摇头,沉默不语,半年前的一幕,在她的眼前回放,半年前,是她做错了,如若,她知道,她的决定会让他变成如今这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她宁愿他就呆在七色阁,做她一辈子的影子,至少,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快乐无忧的。

    泣血一双琉璃色的双眸中,泪光闪烁,看着男子半边脸上的刀疤,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扶上了他的脸。

    男子察觉到她的举动,头下意识的往一旁偏,他想离开,可是,他还抱着她,他怕用力过度会伤了她。

    泣血颤抖的摸上了那道深邃的刀疤,刀疤在手指间,突兀的感觉,如一刀刀刀刃划过她的心上,是那么的痛,那么的尖锐,阴沉的天空,这时候,听闻一阵惊雷在空中划过,紧接着,一阵大风袭来,女子狠狠一咬牙,一把掀开了那张总是带着的银色面具。

    听闻一声清脆面具落地的声音,女子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时,大雨如期而至,随着凛冽的大风夹杂着无情的落下。

    下的是那么的急切。

    豆大的雨滴打落在俩人的身上,可是,谁也没有动一下,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面具下,那张脸,依旧如当初一般,黝黑的半边脸,在另外一半脸的衬托下,略显得好看起来。

    男子看她的神色,很是复杂,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便到来。

    “泣血,好久不见……”

    男子率先开口,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声音略微有些许沙哑颤抖。

    泣血微微摇头,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可知道,她会心疼……

    俩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脸上,全是雨水冲过的痕迹。

    泣血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的心底,泛着酸酸瑟瑟的感觉,沉默良久,无力开口,“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男子似乎被她的悲伤所感染,棕墨色的双眸紧紧的凝视着她,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如此的跟她亲近过。

    “泣血,你是在可怜我吗?”

    男子轻轻放开了她,独自站了起来。

    大雨磅礴,打散了崖上开的灿烂的野白菊。

    菊花瓣无力的落在崖下,有的落入黝黑的泥土中,与黑色的泥土混为一体。

    泣血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她看着男子巨人以千里之外的神色,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嘴角处,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这一切的悲剧,是谁造成的,难道是自己吗?

    雨中,男子的背影立在雨里,雨水冲刷着眼帘,她只有不断的眨着眼睛,才能看清雨里的他。

    她强撑起身子,终于站了起来,抬起高傲的头颅看他,“泣血从未想过看谁的笑话,泣血只是希望,对自己好的人,都能过的幸福,开心……”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阵,她说什么,她说她希望他过的开心。

    呵,他原本以为,他恨死她了,可是,看到在他床上受魅药折磨的她,看到被如画抵着刀子的她,看到坠崖的她,他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爱,早已根深蒂固,无法自拔,他自欺欺人的骗自己,恨她,才是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今日他才明了,原来,爱她,才是他活下去的勇气,他处处跟她作对,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罢了,他只是不想她会忘记他,如此而已!

    泣血挪动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对不起……”

    她的这句道歉,来的太迟太迟,伤害已经造成,道歉,确是最愚昧的表现。

    男子却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左脸,他还能清晰的记得,毁容那日,他内心的痛苦,他亲手用匕首在脸上划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黝红的鲜血流满了半边脸,这一刀夹杂着对她浓浓的恨意,他需要用这道伤疤时刻的提醒自己,他恨她,恨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刀疤还深可见骨,他对她的恨意,却早已消散无踪。

    感情这种东西,谁先认真,便就输了一半!

    他输了,输的毫无骨气!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泣血那句道歉的话语说出口,似乎上天也原谅了她,收回了瓢泼大雨,召唤回了太阳,把光和热,带给人世间。

    太阳努力的冲破最后的阻碍,万丈晶光,冲破重重云层,一时间,苍茫大地,被一片艳阳所包围。

    俩人的身上,被一道白色的光晕所覆盖,白色的纱衣,也在炎热的气息中,渐渐变干。

    雨后的空气中,充斥着新鲜的泥土芬香,泣血看男子没有任何反映,微微摇头,看来,他不肯原谅她。

    心底,涌现出一丝淡淡的难过,脸上的血迹,已然被雨水所冲刷掉,清秀绝伦的脸上,超凡脱俗。

    尽管长发披散,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她,此时,却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泣血微微弯起了腰,头微微垂着,“多谢救命之恩,泣血当没齿难忘!”

    说完这话后,见男子依旧任何反映,她咬紧了牙关,眼眸处,有晶莹的泪光在微微泛滥,可是,她却强忍住了,袖口下,双拳紧紧握紧,随后,微微闭眼,再睁眼,眼中清明一片,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回去的方向走!

    男子缓缓转身,凝视她的背影,多少次,他想叫住她,然后,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语,他爱她,他不会再和她作对,可是,他就站在原地,嘴角动了动,却终归没有把话说出来。

    他就这样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忽然,胸口一阵刺痛,嘴里,喷涌出来一股腥红的鲜血,鲜血喷洒在青草重生的地上,血珠顺着青草滚动,和透明的雨水交相辉映。

    男子半跪在地上,一手扶住胸口,黝黑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那左脸上刀疤的深邃,似乎也淡了不少。

    昨晚的一宿,他往她身上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力,而今日,刚才为了拉她上来,他强用了内力,导致真气逆转。

    可是,她的魅药,总算是解了,他没有侵犯于她,即使他很想得到她,可是,他要的是她的那颗心,而不是她的身子。

    他希望她的人和身子都能属于他,可是,他知道,他在痴人说梦罢了,她的心底,只有那一抹红裳而已!

    抬手擦拭了嘴角的鲜血,一双棕墨色的双眸,却一直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红枫林中,再也看不见。

    秋风瑟瑟,吹动着几缕半干的墨发,随风飘散在脸颊处,如一双轻柔的手一般,温柔的抚摸着男子那张受伤的脸,仿若在安慰着男子,不要悲伤,不要哀愁。

    快步走到红枫林中的泣血,似乎被抽调了所有的气力,虚脱一般的扶住一颗红枫树,她的脸上,滴落着两滴清泪,刚才男子吐血的场景,她不是没有看见,习武之人都知道,真气逆转,会造成什么后果,而他却义无反顾的为了救她,什么都不顾。

    她泣血,这辈子,终归是欠了他,再也还不清了……

    沾满鲜血的手,紧紧的窟住枫树的树皮,骨节分明,苍白如鬼魅!

    八月二十四,今日的天际,一片璀璨之色,星子在漆黑的夜空高挂,眨着调皮的眼睛,冷眼的看着这悲欢交织的人世间,一轮半月高挂,发出淡淡的光晕。

    灯火通明的星月宫,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轩辕墨站在大厅中,他的面前,是在倒弄配方的泣血。

    屋子中,只有俩人,宫女和公公,都被轩辕墨赶出去了,他微眯着双眸,看泣血在为他的事情忙碌着。

    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色衣袍,说不尽的清雅脱俗,如若,她脸上的笑意是真的,那该多好,可惜啊,狐狸最擅长的便是虚情假意了!

    那日,在她失踪一日后,第二日,她却又神奇的出现在星月宫,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可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太低估了他轩辕墨,或者说是,她太自负了。

    她偷偷的问侍卫这几日他有没有来星月宫,侍卫早已受他指示,按照他的意思说,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故失踪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如画打晕了一个宫女,才把她带了出去,而那个宫女,在她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星月宫。

    她自认为星月宫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可是,她确实太过自负了,有些人,不能貌相,就如海水一般,且不可斗量。

    轩辕墨的双手微微一紧,随后,坐于一旁的凳子上。

    泣血把最后的一滴药汁提炼成功后,她治疗胎毒的药,便宣告完成,可是,这个看似给轩辕墨已生的机会,却是暗藏玄机。

    “皇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