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龙轩自白

舞月泣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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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殡天前,留了三个锦囊给我,上面绣着打开的日子。

    他说是我出生前一天,正合大殿中央那条巨龙,飞腾于他的帐内,托梦给他,并留下了这三个锦囊。

    十五岁那年,我打开了第一个紫色的锦囊。上面只有两字:南栖。

    当时不明所以,不过即是南栖,那便前去看看再说。

    我暗中来到南栖国都,不知那两字是何意,却还是决定到处走一走。

    南栖国都的街道略比繁京宽一些,我正在思考要进哪家饭馆就餐时,一阵鸣锣响起,街上行人也都向两旁驻足站立。

    我听了他们的攀谈,才知晓原来是南栖国君今日宣旨,将龚暮新封为摄政王。此刻正是他游街巡城之时。这令我有些好奇,我们北华封候封爵倒没这个习俗。

    我因为个子高,远远就看见那龚暮新骑跨着青白神驹,前呼后拥,气派非凡得从前面过来。

    当时他真如传闻那样面覆妖娆面具,一袭锦袍艳丽无比,当对向他深紫色瑰丽眼眸时,我便被他摄去了所有心神。待我从喷薄的心悸稳定下来时,他的身影也走远了。当时我在背后呆立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人影还依旧没有挪动一步,不舍离开。

    那刻我明白了,这就叫动情,一见钟情。为了这个念头,我辗转难安,不明白为何对他这名男子魂牵梦绕。虽然觉得难以接受,却还是抑制不住那份思慕。于是我不停得将脑海里的画面绘在纸上。直到整个厢房满满都是,却更加惆怅无奈起来。

    当时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我疯狂的在雨中奔跑着,想让雨水冲去心中的疯狂。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累了,便停下来继续让雨水洗涤着自己。当时的我估计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吧!却被慕瑧悦看见了,那刻她就在我旁边,有些紧张又有些局促的向我揖礼。

    我淡淡得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有些惧怕的小身子,对她说道:“你喜欢我?……既然你是女子,那么日后娶你好了。”我想当时也许出现其它人,我同样会这样说吧,因为仅是为了挥去自己不正常的情愫。

    虽然这样说了,日后一定要娶女子,但是心里依旧无法停止对龚暮新的爱慕,这足足令我苦恼了几年。

    两年后,我听闻他被囚熏国,于是不顾一切,发兵救援而去。

    我在熏国边防对弈,而南栖的暗卫便利用当时紧张的战局,终将龚暮新救出。

    他终于脱离险地,可我回朝,却是九死一生。荣王自是不会放过那次机会,我执意出兵,动用私军暴露了图谋。他暗中勾结熏国,前后狙击,幸而有命全身回京。

    我仍旧不知晓,锦囊南栖二字有什么玄机,只怨迷失了自己的心。

    转眼间,又到了打开第二个锦囊的时候了,当时我取起那个蓝色锦囊时,是有犹豫的,仅为第一个锦囊带给我的已经有够纠结的。

    我凝视了良久,终还是打开了,依旧两个字“杏林”。

    为何总是说地方?又有何玄机?于是那日我来到繁京城郊的世雁庵,那里的杏花远近闻名。

    我悠哉得走进深处,选了一处静心打坐,却被一阵嘈杂扰了,有些不悦。我站起身准备离去。却在与她对视间,那种心跳喷薄的感觉再次袭来,窒息之感拢上。我抑制不住抚上心脉,抬头准备再次望清来人,竟发现她与我一样难抑而羞。

    看见我的人,常常都是呆愣脸红的。但是让我这般感受的,只有她与龚暮新,而且她是女的,……女的……女的。心中抑制不住的雀跃起来,第一个锦囊如果给的是惊吓,那这次是绝对的惊喜。只是,那次我竟也羞涩局促,竟让她跑了。

    那日雁虹瀑旁,我从还未日出等到月空高挂,直到又一次日出,我才认识到把她丢了,连寻都不晓得哪里去寻。

    我的心房彻底被扰乱了,懊恼着当日山上为何窘迫至极,反让她那样释怀,戏谑让我唤她“月解”,倘若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势必不再将她丢了,要牢牢抓紧看好才行。

    我日日看着她留给的我的折扇,还是不相信自己是会错意,也自嘲犹如傻子那般,在那候了一日。

    没有想到,与她真的有第二次相遇的缘分。之前每年的那日,我会学着龚暮新放玉兰纸鸢。在船上,纸鸢高飞我将它系于栏上,四处望去,竟再次被我掠见那个高挑身影。她的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所以一眼便能识得,抑制不住的雀跃,让人将船往那边驶去,不管如何,今日绝不让她逃脱。

    在船上,我差点又要说不出话来,当她眼神闪出当日赠扇前的神采,我立刻扑过去吻了下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好好吻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更多的是,我强行让自己不顾一切,大胆肆意一些,绝不能再比她还更加羞涩。

    结果却因过分动情,还是出了状况,竟然又将她丢了。那日我坐在书房前苦闷良久。终于等到了仟吴的回禀,于是当即决定次日就去赵家村会她。这一夜,我独自在厢房内排演好久,只是为了在她面前显出平时的风貌,要让她与其他女子一般迷恋上我,而不再是我一人彷徨无措。

    可为何,她明明动了心,却依旧没有出现呢?想着她进的是青楼,后来我暗暗的去了几家大的青楼,就是要看看那些浪荡子是如何游戏人间,如何在女子面前泰然自若的。当时一堆呛鼻的胭脂水粉蜂拥扑了过来,我真想把这一堆彩蝶给灭了。

    青楼我是再也不想去了,我暗中让元辰“请”了好几个老鸨,她们蒙着脸,见不到我的样子,便不会知道我是谁。她们一个一个说着如何虏获女子的心房,其实都和戏本子说的差不多,就是风流倜傥一些,潇洒无拘一些。

    我问了那些老鸨,假如一见到女子,心内无措,又局促而羞,该如何改变。她们全都笑道:“那是因为公子鲜少接触女子,只要有过几个,便会自然了解,女子心就那样,越是松和不在乎便越能抓住。”

    我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于是慕瑧悦与詹敏怡进门那日,我都进了她们的房,可是撩起盖头,看见的竟是那有着黑呼呼疤痕的面容。

    那天,我愕然发现,自己无法接触其他女子,哪怕碰一下手都有一种厌恶之感。看来多接触女子这条,我是真的无法办到。

    却没想到,因为先娶了她们,才让我与她彼此认识真正身份后,生出那么多事端。什么叫弄巧成拙,什么叫作茧自缚,这一切让我心烦意乱。

    新月现在魂魄没有消息,一丝线索都没有,我彷徨着,惆怅着。

    我想起我还有第三个锦囊,既然龚暮新与慕新月是同一个人,而前面两个锦囊都是让我遇见同一个人,我开始渴望打开第三个锦囊,还未等到日子,我已迫不及待摊开了。只因连三生镜都毫无结果,我已无措心慌起来,唯有将最后一缕救命希望寄托在这第三个锦囊。

    取出红色锦囊内的字条,摊开看去,又是两字:“问剑”。

    这是什么?我翻查了所有国家的城池山脉与村庄,都没有问剑这个地方,也没有问剑这个人的名号。

    祖父曾细嘱,说什么神龙托梦,必有寓意。这些算什么?打开一个让我动情一次,却也让我进入火海一次。现在总算明了,竟然都与新月有关,那么第三个锦囊应该也是要与她有关才是,可是这两字,让我如何应对?

    “问剑”?问什么剑?龚暮新之前会武时,用的是折扇,没有剑。我一直用的是剑,名字叫慎启,我拔出慎启,观望许久,如疯子般一遍遍问着它是否能带领我去寻找月的魂魄。

    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一个死物,能比原墨研上神更聚神力?

    我颓废得将它丢到一边,思寻良久后,又执起。让元辰再找一些得道高人,看看是否有通灵手法,祈盼能有新的希望。

    月,倘若你也有心,那么就让我寻找到你好吗?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着此生永相守,一直以来,我从未忘却初见时的想法,一直对你如初见时的心境,你却徘徊犹豫着,为何不能简单一些?

    如果有前世今生,你的前世是神,那我前世又是什么?是否是前世的我对你有所亏欠,才让你之前那样逃避惶恐?

    几年的等待,苦楚酸涩谁能知晓?等你还魂归来,多少日夜心事谁人诉?难道等我白了头发,暮年之时,才知晓不过是欺骗自己的一场梦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