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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本来还好好的,听姐姐的话,已经不哭了,可是听了母亲的话后,又嚎了起来,眼泪珠子不要钱,颗颗往外蹦,一双小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睛闭着,嘴巴瓢着,哭得都没有声了,唤了口气儿,又喊起来,“我要哥哥!
我要哥哥!”
“阿满先别哭,过来,娘抱抱你。”
陈氏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又看向长女。
唐妧把刚刚在船板上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垂头立在一边,不敢多说话。
陈氏吓到了,抽了帕子来捂嘴使劲咳。
外面雨越下越大,因为要找人,所以船靠了岸停下。
唐妧回了屋子后,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只呆呆立在窗户边,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谢家奴仆。
赵骋也在,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短打,手腕跟脚踝处都收得很窄,这身打扮,越发显得他腰高腿长,四肢健匀。
男人高大的身子立在雨中,整个人都被雨水打得湿透了,鬓发两缕贴在脸颊处,衣裳湿得紧紧贴在身上,越发勾勒得肩宽腰窄,体魄修匀。
男人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他似的,本来正在严肃的与人说话,忽然间就转过头来,朝三楼一扇很小的窗户看去。
唐妧就站在窗前,见他看过来了,静静收回目光,坐了回去。
这一趟,赵骋带着人下江,一直到深夜才回来,把谢家被水淹死的几个奴仆捞了上来。
裴玥跟唐锦荣没有找得到,不过庆幸的是,那些尸体中,也没有他们。
赵骋的推测是,该是被浪冲到下游去了。
回来后,换了身衣裳,赵骋去了唐妧的屋子。
唐妧根本睡不着,赵骋进来的时候,她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屋里黑漆漆的,赵骋摸着去点了煤油灯,这才有了些亮光。
借着昏暗的光打量拥被坐在床上的女孩儿,见她眼圈儿红红的,原本漂亮的一双杏眼哭得都肿了起来,他脚下步子顿了片刻,而后才继续朝她走去。
撩袍子弯腰在床边坐下,把人搂到怀里来,低声问道:“是不是在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
唐妧望着他,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赵骋道:“当时裴夫人求我的时候,我要是跳下去的话,锦荣兄就不会下去了。
所以,如今这番状况,一部分也是因我而造成的,你心中有没有一点在怪我?”
唐妧只是担心哥哥,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怪他。
现在听他这样问,她也不回答,只问回去道:“那当时你要是下水去救人,现在是不是谁都会没事?”
赵骋黑黝黝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如果现在出事的是我,不是你哥,你会不会也哭?也怕失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着我?”
唐妧彻底呆住,这回不但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
而是他现在提了,她心下再去想这个问题,竟然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
如果他出事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她会伤心难过吗?
事到如今,他们唐家跟赵骋,已经算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唐家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湖州上京来,再想默默无闻回去,可能性不大。
所以,唐家需要依靠赵骋。
如果赵骋真的出事了,那么,他们一家人在京城,势必会混得十分艰难。
这是赵骋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唐妧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原来潜意识里,他对她来说,是靠山跟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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