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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着那姚家姑娘不卑不亢的气度,还有待人以诚的心意,赵嬷嬷也便了然。
那姚姑娘岂止是入了郡主一人的,这满院子的丫鬟奴才哪个提起她,不满心地感激敬爱?也实是姚姑娘不管容貌还是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美丽大方、恩怨分明、亲和有度、又沉静娴雅,行事倒不似个小姑娘,这样的名门闺秀便是家道中落,也不会叫人低看,反倒因其此刻的没落而更加显眼了。
倒也不是京中没有如姚姑娘这般性静的闺秀,实是如这般年纪,那些姑娘便是沉静也都显得有些刻意,少了几分韵味,而姚姑娘的沉静却似刻在骨子里,那淡雅超群的气质,从容不迫的举止,还有静中透出的睿智和淡泊,当真是独一份。
便是再年长数岁出了嫁的夫人也难有这般气度风华,这般女子根本便叫人讨厌不起来,如她便也极是喜欢这姚姑娘。
赵嬷嬷想着,却闻平乐郡主又道:“这回武安侯夫人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会子这般模样也起不了身,便劳烦嬷嬷将此事代笔写了信着人先给皇后娘娘送去,还有那崔下作的小厮此刻该是还在寺中拘着,你叫松之派人弄了出来也一并送回京去。
此事宜早不宜迟,莫叫武安侯府提前灭口了。
对了,这次我难产一事你要细细写来,叫姐姐知晓若非姚家姑娘我和孩子便就没了性命了,可莫叫姐姐伤到这姑娘,再来下月是姐姐生辰,诰命夫人们都是要进宫贺寿的,那廖夫人定然也会前往,姐姐若然能劝解廖夫人两句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到底微微是她的嫡亲外孙女,没有一直疏远着的道理。”
赵嬷嬷听闻平乐郡主对崔梁的称呼,也素知她瞧谁不上便会浑骂出气的习惯,只做一笑便一一应下,接着才笑道:“这姚姑娘和郡主真真是投了眼缘了,也是这姑娘气度不凡,若然一般小姑娘碰到这种事儿早便慌了神儿了,哪里还能如此的镇定从容。
早些在京城时,老奴见这武安侯夫人时常出席些赏花宴,品茗宴的,倒似在相看姑娘,心中便有些犯嘀咕。
昨日姚姑娘派人来请我今日到后山去,我便念着只怕会出事,姚姑娘也是心怯,这才想着叫老奴也上山去撑撑胆子,没承想这姚姑娘根本就是胸有成竹,只等着老奴前去瞧个热闹,捡个便宜呢。
老奴到现在也是不知,她身边儿跟着的人都被武安侯夫人算计了一个遍儿,怎还能将那秋萍和崔家公子弄到一起去的。
只是如今姚姑娘虽躲过这一劫,可到底将来还是要嫁进武安侯府的,武安侯夫人为侯府添了唯一的男丁,只凭这江州的事儿武安侯是必定不会休妻的,这将来姚姑娘进了门……只怕还是难过。”
平乐郡主倒笑了,眸中隐含欣赏,道:“你只当微微她还愿意嫁进那武安侯府吗?只怕早先她便打定了主意要退亲的,若不也不会如此行事。
这丫头是个有傲骨的,只怕早见武安侯夫人生了退亲的心思,她便也不稀罕去攀附这侯府门楣了。”
赵嬷嬷闻言一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后又细细想了想锦瑟的性子还有她的行事,这才震动地叹了口气,道:“真真是个烈性女子,倒比……”
她话未说完却是微微一顿。
平乐郡主便笑着接口道:“嬷嬷也不必顾忌,微微这丫头小小年纪便刚硬倔强又坚强不息,一身傲骨。
她岂不知和武安侯府退了亲便再难说上一门好亲事,纵使知道前路艰辛,却依旧不屑去屈就富贵,委屈自己,这倒真是烈性。
我性子瞧着辣,可夫君也道我虽烈却是只纸糊的老虎,到底是父母、姐姐疼惜,经不起事儿。”
平乐郡主正说着,恰怀中的婴孩踢了踢腿儿,她忙瞧去,轻轻拍哄着,脸上满是慈爱而温柔的笑意。
自哭过那一场,平乐郡主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心情也似在慢慢恢复,脸上又了神采人便瞧着精神了许多,不再病怏怏的,赵嬷嬷瞧在眼中自是高兴,对锦瑟也更加感激。
平乐郡主拍抚着孩子,待他又睡沉了过去,这才重新瞧向赵嬷嬷,道:“以前是我想岔了,只一味地不愿接受夫君已离开的事儿,反累地母亲和大家一起为我担尽了心,甚至差点害死亲生骨肉,如今我也想通了。
微微说的对,我定要养好身子,好好教养这孩子,绝不会……绝不会再抛弃他,令他吃苦受难了。”
赵嬷嬷心知平乐郡主是心有所触,便叹了一声,平乐郡主便又道:“你说那副画儿是萧韫着人放进崔下作怀里的?”
赵嬷嬷便笑着道:“可不是嘛,我今儿碰上两位爷一道也要去后山赏梅便觉怪事,谁知世子爷和萧公子竟也是为此事去的,后来老奴问了才知道,原来两位爷昨日在后山喝酒回寺时正瞧见那崔梁举着一副画在瞧,可不便盯上了他。
世子爷说武安侯夫人那画像还是萧公子亲自执的笔呢,郡主是没瞧见,那画的……啧啧,还真有股妖媚劲儿,武安侯夫人瞧见脸都绿了。”
平乐郡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恐惊动了孩子,便又捂着唇自笑了一阵,这才舒了口气,道:“萧韫倒还罢了,松之历来是个不会留意姑娘的,如今倒也跟着去闹,竟也会怜香惜玉了。”
赵嬷嬷便笑着道:“世子这也是瞧在郡主的面儿上,世子对郡主和皇后娘娘那可真真是敬爱的紧,郡主是没瞧见,那日您晕厥过去,世子那脸色当真是骇然。
也幸而李家二爷来后依着姚姑娘的法子,郡主平安了,若不然世子只怕会一辈子愧疚。
说起来李家二爷和姑爷感情真好,郡主不好,李家二爷也是心急,站在那窗外喉咙都喊破音了,两个拳头攒的死紧,不过似是用力太过拉着筋骨了,昨儿待郡主母子均安,老奴瞧李二爷离去时右手禁不住发颤。”
平乐郡主闻言便是一愣,想到生产时听到的那一声声嘶喊,心中又是一痛,半响才笑着道:“既是这样,明儿他来瞧孩子你便拿些药给他,昨儿你不是说他来的匆忙也没带换洗衣裳,明日记着叫松之均两件出来。
他和他大哥亲厚,我还没过门时听说兄弟俩除了睡觉,去哪儿都是同进同出的,只我进门后,二爷才似长大了,也不知怎地直闹着要到这江州来从军,如今他大哥去了,他又是个没媳妇的,我少不得以后要代他大哥照看着些。”
柳嬷嬷和平乐郡主自聊不提,此刻江安县主却和萧韫说着另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完颜宗泽要对金州下手?”
萧韫见母亲面挂担忧,眉头紧锁,便道:“只是儿的猜测罢了,母亲也知儿子虽和子御私交甚笃,但也实是君子之交,从不涉及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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