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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天晚上见那一两个小时,纲手就够难受的了。
明明非亲非故的,那小鬼看她的眼神倒像是孩子看待病重父母的模样,再加上那些过于积极、不着边际的话,时时刻刻地冲击着纲手的忍耐极限。
结果现在可好,他居然白天也在!
!
她并不知道,自己无论是头发的颜色;醉醺醺的、什么也不在意的语言模式;躺在房间里打发时间的姿势;甚至敞胸露怀的穿衣风格,都和杏寿郎的父亲·炼狱槙寿郎十分相似。
“是这样的,纲手大人!
杏寿郎昨天晚上把剩下的起爆符换了钱,顺路又帮镇上的守卫抓住了一个逃犯,得到了镇长的奖励。”
静音高兴地叙述道,摸了摸自己放钞票的口袋,“现在,所有诊费都已经凑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为自己收到钱而高兴,而是因为杏寿郎达成了苛刻的条件而感到振奋。
纲手挑着眉地摔出一句话来:“那我们今天就能走了?”
静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反而坚定了纲手要尽快离开的决心。
再让静音和那小鬼相处下去,恐怕她很快就会被那股莫名其妙的积极乐观给洗脑了。
“只剩下毒囊最不稳定的那个孩子,他的手术还没做。”
静音回答,“他是最后一个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准备?”
纲手看向庭院里那坐在一起的六个孩子,语气里的迫不及待,能够清楚地被人觉察到。
“现在的问题是,孩子不想进行手术。”
静音摇了摇头,“杏寿郎把他们叫过去,应该是为了劝他吧。”
“真是多管闲事……直接打晕不就好了吗?”
纲手一方面实在吐槽杏寿郎,一方面则是后悔自己给出了解毒剂的配方。
把这些孩子毒解了,固然方便静音手术,但他们醒来以后,有了自己的想法,麻烦也就变多了。
她坐在静音旁边,一把捞过豚豚自己盘了起来,但精神却往杏寿郎所在的位置集中,静静地听着。
……
“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正发生在庭院里的对话,在雨之国听起来过于稀松平常,但在这个许久没有打过仗的繁荣小镇上,却有些惊世骇俗。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
炼狱杏寿郎双目炯炯,即便长着火一样的头发,却没有透出一点儿暴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救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条命也不值十万两。”
拒绝手术的孩子,是六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是对这世界认识最久的一个,悲观的实在有点可怕。
此时,他眼睛里压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死气沉沉的灰白。
“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因为体内的东西而死,也会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明不白的被杀掉。
“在这个忍者横行的世界上,普通人的生命没有价值,我们这样无依无靠孤儿,尤其如此。
你今天救了我们,只是拖延了一定会追上来的东西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话,明显也把其他孩子忐忑不安的心给搅动了。
他们的神色中,逐渐透出担惊受怕的季动来,旁听的静音,也紧张地攥住了自己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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