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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殿前,守夜的门童一连打了两次磕,一如往常忍不住沉沉睡去。
殊不知天幕外,黑云涌动,隐于重山之间的珠峰天雍山,今夜,注定惊凉!
殿内,有人微咳了两声,那门童便听得一句:“长生,你进来。”
朦胧的睡意逐渐警醒,那是师尊在叫他,他慌忙站起:“来……来了。”
他提着灯笼,推了进去。
“师尊有何吩咐?”
良久,那人又咳了一声:“且是将桌上的杯盏取来。”
长生应了声,点头先去烛台上点蜡,复而又往那张八仙桌走去。
将杯盏送至塌前,那人伸手接过,遂饮了两口,复将杯盏交到长生手中。
长生背过身去,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紧。
“方才进殿的时候,你忘记关殿门了。”
身后又传来师尊的训戒,长生低着头,款款转过身来,“并非弟子忘记,只是师叔说,今夜要与师尊一叙,弟子特意为他留了门。”
那老道沉怒:“三更半夜,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你也真是糊涂。”
长生摇了摇头:“并非是弟子糊涂,师叔说,他只有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方可找师尊叙谈。”
长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话坦诚,塌上的人回应道:“你说的又是哪位长老,这么久了,怎不见他露面?”
少年抬起头,嘴角挂着笑:“十年前,他被禁足在山腰的破庙,师尊可是想起弟子说得这位师叔了?”
十年前,禁足,山腰,破庙。
那老道徒然惊骇,眼前的少年居然字字珠玑。
“休要胡言!”
长生抬脚,手中的灯笼微微一晃:“方才在殿外,空寻师叔托梦给我的,他说……不甘心……”
少年像是痴傻了一般,双眼迷幻重重,出口的话更像是胡言乱语。
那人惊得从床榻上跃到少年跟前,抬手搭上他的脉搏,言语道:“莫非中邪了?”
“师叔……师叔……”
长生开始呓语,老道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方才不还好好的……”
一手转过长生的面颊,却见少年已是双瞳涣散,他莫名得有一种晕眩感,渐渐的,他仿佛看见了那是倒在他掌下的空寻。
“空寻……空寻……”
老道跟着呓语起来,双手颓然地垂着。
而方才满嘴胡话的‘长生’却是呵笑出声,森冷的寒光乍现在白胡子老道的肩头,那人这才瞬间清明!
他微微后退一步,脖颈上却传来刺痛感,随之而来的粘稠感让他清楚的知晓,若是再后退一步,性命堪忧。
余光一扫那欲取他性命的剑,神情更是慌乱。
长生冷笑:“师尊可是定力不够啊。”
这分明是一道女声,那人惊诧:“池堇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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