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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安冗抹着眼泪:“葛钟说他有圣谕,可……可就地正法。”
“不可能!”
元思空厉声吼道,“谁也不能杀我爹!”
他飞奔出门,往集市跑去。
爹……不会的,不可能,你不能死,爹!
元思空跑到集市的时候,行刑台前已经围满了百姓,葛钟、韩兆兴等官员端坐上位,那一身囚衣、枷锁加身、被迫跪于行刑台之上的,正是元卯。
元卯衣襟沾血,蓬发污面,嘴唇毫无血色,但跪也跪得背脊笔挺,神情出奇地平静,那视死如归的雄浑气魄,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元思空瞬间落泪,他拼命挤入人群:“爹,爹!”
元卯一怔,在看到元思空的时候,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眼圈湿润了。
“爹,我爹是冤枉的!
我爹是冤枉的!”
元思空嘶声喊道,“我爹没有夺兵符,我爹没有害李大人,你们为什么要冤枉他,为什么要陷害他!”
葛钟摸了摸胡子,皱起了眉,韩兆兴也面露不悦。
“是啊,元大人肯定是冤枉的。”
“咱们广宁都赖元大人才能守住,元大人是好人,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刑场开始沸腾。
葛钟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厉声道:“肃静——”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元思空用赤红地眼睛瞪着葛钟,大吼道:“葛钟,你凭什么定我爹的罪?就凭一封能够仿制的信函?我爹夺一个危在旦夕之卵城的兵符有何用处?李大人舍生取义、尽忠报国,却被你说成受人胁迫,你不仅冤枉我爹,还让李大人九泉之下蒙羞!”
葛钟怒道:“哪儿来的狂妄小儿?给我赶出去!”
元卯哑声道:“空儿,不要再说了,快回家去!”
元思空却毫无惧意:“葛钟,亏你身为御史,竟藐视大晟律法,不准亲眷探视是其一,屈打成招、草率定罪是其二,未经圣上复议问斩朝廷命官是其三,你好大的胆子,你所作所为,圣上知道吗,天下人知道吗!”
葛钟气得浑身发抖:“混账,给我、给我抓起来!”
侍卫挤入人群要抓元思空,但百姓却以身阻拦,那些侍卫介是元卯旧部,也非真心顺服葛钟,挤了半天都挤不过去。
“韩兆兴!”
元思空已经豁出去所有,他用怨毒地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韩兆兴,“你这个阴险歹毒的小人,丢擎州害得朝廷放弃辽北七州,丢潢水害得广宁险遭破城,若不是我爹,广宁早没了,你早死了,我爹当日就不该放你进城!
你恩将仇报,陷害我爹,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必定遗臭万年!
我诅咒你——”
韩兆兴腾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胆敢污蔑朝廷命官,我看你也活腻歪了,赶紧给我抓起来。”
“空儿!”
元卯吼道,“赶紧走,不准再说了。”
“爹——”
元思空痛哭失声,“他们凭什么杀你!
是你救了广宁,你是大功臣,他们凭什么杀你!
当日金国大军压城,木石皆投,大炮遥击,你站在城头,肩中流矢依旧死守不退,韩兆兴在哪里!
皇上说他有功,他有何功?葛钟说你有罪,你有何罪!”
元卯泪如雨下:“空儿,别说了,算爹求你了,你走吧……照顾好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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