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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口干舌燥,又叫了一壶茶水来喝,也让伙计给三哥再添些。
一盏茶闭时,外面有人通报,夏老太爷已到门口了,再看父亲像是终于到了自己出场一般,好好整理一番衣裳,手上的旱烟早已不在,而屋里的烟雾早已换作了熏香,难怪已这样好闻了。
马斌走到门边时,才想起销远还在这里,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快去换一身衣服到客房里来。”
销远才赶忙去了,明明肖叔与自己说最近先养着,现在却还是要做事,又要碰到那个头痛的夏仲达。
等到销远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了衣裳出来时,客人早已到了,再看父亲满面春光,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刚才还是愁眉苦脸的,现在到变了个样。
“快过来叫夏爷爷。”
销远因对夏仲达有几分厌烦,连这个不曾见过的老太爷也有几分讨厌,装模作样的作了揖,便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那老太爷却是沉得住的,对着马斌笑道,“文卿还在时,我便只见过销远一眼,那时候小小的,长得像你,现在却越发的像文卿了。”
马斌有些动容,故人相见总不免提起以前的事,再看看销远的容貌,倒真有几分像那过世的妻子。
销远很小的时候,娘亲便去了,印象中的娘亲总是一身的药味,惨白的脸上挂着一副慈爱的表情,细致的容貌却一点都记不得了,这老太爷却似乎与娘亲熟悉,便问道,“夏爷爷与我娘亲熟悉吗?”
夏老太爷一愣,本是随口一句,这小孩到问别的去了,再看马斌似乎没有与这个儿子说过他娘亲的事,便说道,“怎么不熟,你娘本来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女,与你爹一见钟情,她父母却不愿意女儿嫁这么远,来求我给她当家做主,当年便是我从宁州千里送你娘亲到的这里,好不容易熬到父母应许了,却···,到底是个没福的闺女唉。”
说着便用手帕去摸了摸眼泪,又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张妈立马过来给顺了顺背。
销远虽然想知道娘亲以前的一些事情,但却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于心不忍,便住了嘴,再看向一旁的夏仲达倒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也不知是怄气还是其他,自己的父亲咳嗽竟一点也不去关心,连转头看看都嫌费事,不由得可怜起这个花白头发的夏爷爷了,又沾了亲戚关系,不自觉的亲切了几分。
父亲在一旁却没有言语,说到母亲时总是这种神情,以前母亲刚去世那会儿,总能看见父亲屋里的灯一直亮到清晨,开始时觉得刺眼,再后来父亲搬去了茶山别院,那屋里灯不亮了又觉得睡不了觉,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
一屋子人各怀心事,竟沉默下来,过了许久倒是老太爷先说了话,“老头子让你们见笑了,人老了总喜欢回忆以前的事,这次走得急,没带什么礼物,只有一双玉镯是我当年过生时,文卿送予我的,现在我再借花献佛转送给销远,也作个念想。”
说罢,便让张妈把玉镯拿出来。
一双旧时的玉镯子却特意换上了新的盒子,到了手边也不知是接还是不接,正踌躇不决时,父亲却开口说了话。
“文卿送的礼物,夏叔还是留着吧,给小孩子胡乱弄丢了,到辜负了夏叔的一番心意。”
夏老太爷摆了摆手,说道,“诶,你也别一直把销远当做小孩子看,销远今年该有···十八了,与我差了一个甲子,也是缘分,此礼是最合适的。”
说罢便看向销远,仅仅几面到比马斌更了解自己儿子一般。
“那还不快谢谢夏爷爷。”
听到父亲语罢,销远便知这礼物的推辞也到此为止了,收下玉镯又道了谢,算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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