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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肖管家也招呼伙计去换衣服了,还把自家的伙计也带走了,站在老太爷身后的张妈见此场景也自觉的退了下去,又因箱子占着地方,门却还是敞开的,外面的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
刚才还是到处是人的屋子里,现在终于只剩下夏家父子与马家父子四个人了。
夏老太爷也舒了一口气,总算把话推到了此次的正事当中,而一旁的夏仲达却自始自终没有说过话,更没有抬过头。
“说我亡羊补牢也罢,我这次不是为着别的,是为了把去年那一半的茶叶领回去,去年一斤茶我夏家是八贯铜钱拿的,原是压价,别家都是九贯,剩下的这一半我便出一两一斤,这里抬进来的外加一千二百两白银买你剩下的三千斤茶叶,你看如何?”
伙计都已回避以后,夏老爷子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说了来意,又因为夏仲达这几日闯的事情,临时加了些诚意。
“夏叔,去年的茶自然还给你们留着,随时都可以拉走。”
马斌心中明了夏老太爷的诚意,这箱子去年卖出去的价为一千八百两,本是临时贱卖,买回来自然不只是这个价。
而夏家去年生意本来比前几年还要亏的厉害些,现在又出高价来买这茶叶,无非是以后还想再做生意,如今这一番下来到不好拒绝。
可一旁坐着的夏仲达不乐意了,许久不说话的他终于不再沉默了,直说道,“父亲,你总说我陷夏家于危难之中,你这样买茶叶才是不考虑夏家今年的日子要怎么过!
去年的八贯铜钱是他们同意了,没有理由再涨到一两银子一斤,而且这二十箱东西怎么可能才值一千八百两白银。”
“混账!
你知道这二十箱本来属于马家的东西为什么在我们手里么,要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惹出来的事,何至于让我们两家到今天这种地步!”
夏老太爷到底在外人面前动了怒。
饶是小一辈的销远也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插嘴夏老太爷和父亲的谈话,父亲本就是念着夏老太爷的旧情才同意这生意,这夏仲达也太过于不识好歹,本是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却头脑不清明。
可销远不知道的是,夏仲达一向飞扬跋扈惯了,又不大瞧得起马家,做生意便总是这般压价,又吃不得一点亏,如果是茶叶这种品质与价格清楚的到还好些,若是遇到玉石这类,压得下价的玉石品质自然不会太好,这几年的亏损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老太爷却是个清楚自己儿子的人,又因为太过于清楚,迷了眼,以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能做哪一行,他却毫无自知之明,踏进了他不该去的行业。
在一向低自己一头的马家人面前挨了教训,夏仲达终于忍不住拂袖而去了,在座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心留他。
夏老太爷见此情景也算明了,又对马斌赔笑道,“明日仲济就会到这里,他一来是拉走去年的茶叶,二来是与你们见见面,以后的茶叶便由他来商谈,我老头子今日里子面子都不要了,还望贤婿不计前嫌,与夏家重新做生意。”
马斌的心到底还是软了,如果今年夏老太爷不来,这生意也许真的便做不成了,而如今夏家已如此诚心,到不太好办,毕竟王三那里还有两个茶商等着买茶,只要拒绝其中一个也会给马家以后埋下祸根,这可如何是好。
“夏叔,从宁州过来几日路程,本是舟车劳顿,今日就先休息了罢,这生意上的事等之后再谈,北面的那间房子我已替你收拾好了,今晚我叫厨房加了菜,我们许久未在一起吃过饭了,今晚再叫我略尽地主之谊。”
虽是两难之地,马斌还是轻快了不少,至少那旧物件回来了,也算了却梗在心中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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