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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明听了,一声不发,从屋檐下,绕过了那群人,将吕东家拉进了屋子,关了门,握拳作揖道,“让吕东家看笑话了,这些都是销远的叔伯们,为着茶山着急,还望吕东家不要放在心上。”
吕凤禄摆了摆手,说道,“这都算了,你赶紧想个办法,我下午的船,误了时间,你们就等着名誉扫地吧。”
思明不再言语,开了门出去,对着那一众人作揖,说道,“各位叔伯们,我知道你们关心卖茶的事,可是你们现在这样闹,只会让茶商与我们更加离心。”
七爷说道,“哼!
离心,现在生意都不做了,还说什么离心。
真当我们好忽悠,还要重演一次把茶叶都藏在地窖里,装作无事的样子吗?”
七爷话音未落,正堂门前传来一声吼声,“老七!
你给我回来!”
听到这愤怒的声音,院子里的人皆是一震,七爷到底还是怕惹怒了当家人,自己落不得好处,立马熄了火,去堂前请罪,“大哥,你不要光站着啊,这茶商都要走了。”
马斌却不看他,压着愤怒的声音说道,“回去,别在这儿跟我丢人现眼。”
马七爷在大哥面前吃了瘪,顿时像个霜打的茄子,没了神气,骂骂咧咧的出了院子。
其他人见领头的已走,也不好再留下来,也就散了。
思明又进屋去说道,“吕东家,没事了。”
吕凤禄哪里还有好脸色,冷哼一声,回屋去收拾去了。
穿过连廊,思明又去敲了李铭的门,没想到真有人应,李铭正坐在书桌旁看书,彷佛屋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这反而不能不起疑李铭的来处了。
“李东家,刚才惊扰了。”
李铭却笑着说,“你们做茶户的也真是幸苦啊,好好的茶叶竟有人不珍惜。”
说着又端起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自顾自去看书去了。
思明从李铭屋里出来以后,直接去了正堂里,马斌仍坐在上首位置,看不出喜怒,可思明却知道,现在正是暴风雨前夕。
“你先回去吧,等晚一点再去别院里议事,那吕东家也不用再留了,强扭的瓜到底不甜。
思明知道马叔需要一点时间去锊一下茶叶的事,没拦住人,自己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便叮嘱一番销远,就回去了。
申时三刻,思明又踏上了去茶山的路上,阿武是闲不住嘴的,仍跟思明说些见闻,包括已传遍白地城的,马家经昨晚的茶会,要没落一事。
半路上,思明突然揭过帘子,对阿武说道,“那二十两你先去柜上拿吧,我回去就与薛掌柜说一声。”
到了别院,销远正在门边张望,思明上去问道,“马叔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去作坊里站了一下午了,也不见吱个声。
半响的时候,说了句话,却是叫铭新去看看地窖封好了没。
那吕东家也真是的,我马家待他不薄,他听了谗言就要走,今天上午还被外家闹得全城皆知了,三哥,今年我家真是倒了血霉,一波接着一波的。”
思明这里还在想事,哪里听得到销远的念叨。
一路走到作坊,看见马斌正站在院子中央,佝偻着背,头上又添了几根白发。
思明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东家,因收留过自己,又多了几分不同,现在这模样,也有几分苦涩在心头。
微微弯腰作揖,如往常一样,“马叔?”
“三儿,你觉得我这作坊有那么差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是对那吕东家的托辞上了心。
“马叔,要挑刺儿的人,不管你有的没的都能挑上一挑,那吕东家不识货,白担了活算盘的名声,被人三言两语搅了进去,迟早会知道那周家里面的麻烦事。”
马斌无奈的笑道,“我问你作坊的事,你扯这些做什么,今年就用夏家补的钱好好将这作坊翻新一下,别叫人再看不起,任他随便一个好攀附的人家也能到马家头上拉屎。”
到底是老姜,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强撑一番,马斌负手出了作坊,回了那院子里去,路上突然问道,“文德是今天走?”
“嗯,已经在路上了。”
“走得陆路?”
“嗯,他俩习惯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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