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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周盈的这个小秘密坦白的着实失败,却还算是一个好的开端,毕竟一个人愿意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时,就代表着她已经从心里认可了你,投桃报李,越歌也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了周盈听。
越歌的身世与周盈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按一般小言的逻辑,如她那般狼狈出场的,若不是家道中落横遭劫难的落魄小姐,那就是身世飘零坎坷半生的可怜孤女,越歌好巧不巧地就是后者。
越歌因有一个精通音律的父亲,自幼受到悉心教导,不到十二岁便弹得一手好琴,后来家中遇天灾,她随父亲辗转到长安,通过卖艺来糊口,先后在几个大户人家中做过乐姬,父亲病死后,她卖身给了一户人家,换银子来买了口薄棺材安葬父亲,但那户人家中的老爷却垂涎上了她的美色,打算将她收房,被她断然拒绝后竟想借着醉酒来强占她清白,越歌侥幸逃脱后一直不敢回府,在外遮遮掩掩的飘零,却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她的容貌要将她卖到青楼去,这才有了当日周盈英雄救美的那一幕。
同是身份坎坷之人,坦诚相对了秘密后,便感觉距离拉近了不少。
周盈不让越歌称她为小姐,只让她直呼其名,坦言留她在这也不是想要她做下人,只是孤身一人度日艰难,想认个姐妹打个伴,日后相互间不必恭敬什么,只当是自家姐妹,相互扶持着过日子,最后还当着阿么的面同越歌结拜成了异姓姐妹,越歌也成了她继小豆子后在北周的第二个亲人。
同越歌做了姐妹之后,周盈感觉自在了不少,阿么虽是个仗义的好朋友,但女儿家的事儿还是和女儿家凑在一起解决比较妥当,再加上越歌的性子比她沉静,辗转多年磨练出的性子也比她这半路出家的要有收敛,遇见事相互商量商量,总比她从前一人独断拍板定论要稳妥得多,再加上越歌很会开源节流,平日吃穿用度并不委屈,但她却很巧妙地将周盈的那些月银发挥了最大价值,该省的地方省,该花的地方花,再加上越歌在闲暇时做得刺绣总能轻易卖出个好价钱,有了越歌的帮衬,周盈很快就从月光一族变成了小有身家,十分激动地捧着越歌打理出的银子同阿么炫耀,而后拉着他俩在月黑风高夜一起在院子里某个隐秘之处挖了个深坑,把银子妥妥地埋了。
现下还没有银行之类,仅有的钱庄也只是针对于那些固定的商户,对她这种小额存款根本不屑一顾,虽说开钱庄好像是个挺有前途的营生,但一来她资金不足,二来她没有一堆手里拿着ak47,一亮相就能吓破一干小贼大盗胆子的护卫撑腰,三来她不过是长安城一微不足道小账房,除了自己的背影连个可以依仗的背景都没有。
综合以上三点,再加上她的自知之明,钱庄一事只能算是个想法,就算能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她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望洋兴叹的。
不过如果哪天运气好碰见个北周土豪,把这个点子卖给他再用此换个创意入股,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三月里的一场雪,将好不容易冒出了点芽的春日又给憋了回去,周盈本以为气候反常是现代社会才有的特色,没想到在这么遥远的古代,三月飞雪也是稀疏平常是事儿。
如意阁的炉火一直拢着没灭,眼下又派上了大用场,从外面冒着雪回来,一进门便是暖烘烘的火炉烤着,周身寒气被烤得无影无踪,从身上到心里都是无比的舒坦。
阁里的人用炉火煮了一锅姜茶来取暖,卖玉的小徒弟给周盈捧来了一碗,热乎乎的还冒着白烟。
周盈便抱着碗暖了暖手,听见有人叫她,她顺手将碗放在案台上,取了新的账本回来时,案台上只剩下一个空碗底儿了,放着空碗的案台旁边,则站着一个眼生的男子。
眼下虽说已经是三月里的天,但毕竟又是大雪纷飞,越歌今早把刚收起的冬衣又给她寻出来套上了。
然而喝了她姜茶的那位,却在这寒风凛冽的天只穿着一身春秋日的衣衫,如此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前卫举动,惹得周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在这个不乏美人的时代,见识过了卢修远的天人之姿,卢修越的雅人深致,阿么的英武潇洒,回头再细看面前这男子的容貌,倒让周盈不禁想起了四个字:各有千秋。
他样貌生得很是俊朗,颇有些行走江湖的范儿,却又和阿么那种武者的气质有些说不出来的细微差别。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刚从外面进来,此时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气,说话时有姜的香气隐约飘来。
“这碗茶是小哥的?方才冷得厉害了,喝了小哥的茶,不知要多少银子?”
周盈摆摆手:“一碗姜茶,喝了就喝了吧,你是来买玉器的?”
“不是,只是外面雪路难行,我进来避避雪取取暖。”
男子很是大方的摊明了意图。
店里有伙计不乐意了,嚷嚷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蹭了火儿?不买东西赶紧出去,不然一会儿可赶人了啊。”
周盈皱眉:“小六子,你越发出息了,跟谁学得这狐假虎威的劲儿?”
被周盈这一吆喝,小六子脸色一变,嘻嘻笑出声来:“自然是跟那宝玉阁的老板娘学的,账房先生莫要生气,我跟这位客官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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