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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看准了她心善么?宋语然叹了口气,但出口的话并不是很客气:“你要我救你,好歹叫我知道你的身份,所犯何事罢?”
……
“我只是个商户女子,没什么本事的。”
女人似乎怔了怔,随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般开口。
“我姓白,是山东白氏偏枝的庶出女,我还有一个同母的姐姐。”
白秀娘的语速又快又急,好在并不混乱。
白秀娘和姐姐作为庶出女,生来就是家族利益联姻的牺牲品,她被远嫁给凉州邬家大方的二儿子,那是个傻儿子。
邬家大房因大老爷在京为官,全家都搬到了京城,只有先天愚痴的邬二被送回了凉州老家。
白秀娘嫁过来未满一年,但日子过得倒还好。
按她的说法邬二并不痴傻,只是比寻常人呆了一点,性子直了一点,脑袋瓜子里也没有弯弯绕绕,是就是非就非,所以待白氏倒比寻常人对妻子更加体贴周到也从不沾花惹草。
小两口蜜里调油,把日子过得比旁人都要甜蜜幸福。
白氏很知足,只常常担心自家被送给高官当小妾的姐姐日子难过。
却不料变故斗生,邬二被派跟着运送粮草的队伍去了凉州边境,自此再没有回来。
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说,粮草被胡人游击军拦截,邬二痴傻不知躲避死了。
邬家没寻到尸体便匆匆办了丧事,头七方过就寻了由头把她打发到寺庙,美其名曰要她为邬二念佛超度,实际是要把她悄悄处死,制造她为邬二守贞殉节的假象。
白秀娘忍不住哽咽落泪:“我不信他死了,我搞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运送粮草,那根本不是他的差事。
他虽然傻了点,可……他们太丧尽天良了!”
她的模样不似作伪,立着的衣领被扯的松散,隐约可见底下一道刺目红痕。
宋语然问她:“他们要勒死你?”
白秀娘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脖子。
“他们就不担心在京城做官的大老爷将来问他们要人么?”
白秀娘古怪地笑了笑:“要什么人?亲儿子死了都没有人回来哭丧,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外人么?况且……”
她凄惨地摸了摸小腹,“他们连亲骨肉都容不下,哪里会在乎我的死活……”
宋语然终于惊了惊,没想到还有如此刻薄不顾亲情的人家,原以为宋家已然够无情……原来竟是山外有山,对着白氏倒真的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一直静默一旁的虞琳忽然冷清清地开口:“那他们为何要至你们于死地?”
但凡涉及阴谋生死,无外乎钱财和权势等利益之争,可照白氏说来,她与邬二夫妻二人本就是寄居家族之中,邬二又是个呆傻的,无论哪个方面似乎都碍不着别人。
白秀娘停了哭,目光空洞洞的,自言自语地喃喃:“是啊,我也想不通,邬二在的时候明明……”
忽然她浑身震了震,“也许邬二也是他们……”
别人的家事她不好置喙,现下也根本不容她们多说,宋语然的目光落在白秀娘的身上,一身衣裳虽然简单素净,但款式分外别致新颖,不由心中一动,“你这衣裳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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