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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轻点,没有看到她生病了吗?”
许彬情不自禁再次伸出手臂,企图稳住我的身形,“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对她这么粗暴!”
“请教许医生,你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张清的唇角抿得紧紧地,成一条直线,说出的话语一反常态的刻薄毒舌。
眸光沉郁阴骘,好像在极力压制心底猛然间窜起的怒意。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他已经将许彬碎尸万段了。
许彬的脸色瞬间像开启了万花筒一般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比变质猪肝的颜色还要难看。
这是我生命中的两个男人第一次面对面交锋,我甚至都不知道张清怎么会知道许彬的名字。
俩人对峙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张清的眼中看到的是许彬的恼怒和羞愧,许彬眼里看到的是张清的不屑和淡漠。
两个男人就这样直挺挺地立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时有医生和护士经过,疑惑不解地朝他们回望。
“彬,快来听我们宝宝的胎心音,蹦蹦蹦的,很有力呢!”
李艳从病房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和我们点头,将目光在张清的身上投注片刻,然后灿笑着向许彬连连招手。
我想她绝对感知到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但她巧妙地将这一页轻轻地揭过,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丈夫招揽回自己的身边。
虽然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差强人意,但我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贯善于经营自己的婚姻,我在这一点上,是望其项背而不及。
许彬踟蹰了一会儿,最后随李艳进去了。
张清揽住我的腰也随后离开,手指扣得很紧,骨节处青筋爆裂。
他的步子迈的又急又快,我几乎赶不上他的速度。
他莫名其妙地生气,情绪与平时的波澜不惊完全不同,显得焦躁暴虐。
我别无选择办了住院手续,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管床护士也已经给我把药水挂上了。
“你故意把自己整病,搞得如此辛苦,该不是就为了来见一下这个男人吧?真可谓用心良苦哇!”
张清沉默地立在窗前像一座雕像,挺拔的背影被笼罩在黄昏的夕阳里,为整个人镀上一层晕色。
等护士离开后,他蓦然转过身,缓缓吐出一段话,嘴角挂着明显的嘲讽和讥诮。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送你去见见老情人的!”
我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好大一股醋味。
他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个大方男人,可是此刻却又小气得像七八岁的孩童,好像谁不小心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具。
“无聊!”
我翻了翻白眼,也实在没有气力和他辩驳什么,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张清却再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搬了把椅子靠着床边坐下来,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哪怕隔着棉被,也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森严,似乎要将我灼穿。
张清把我藏在被子里的脑袋提溜出来,用手稳住我不安分的手臂,弹了弹输液管。
病房里除了间或响起我的咳嗽声以外,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默。
这样反常的张清让我感到分外不安。
“小张,你今天晚上不是还有事吗?”
周阿姨抱着暖水壶进来,打断了屋内的死寂,“你快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小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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