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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诩没有说话,露出一抹似曾相识的怜悯,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微弱的挣扎无济于事。
他将我趴置在案几上给我上药,动作十分轻柔,带着淡淡水润的墨发在我的眼梢晃动,那股熟悉的体息萦绕在鼻端,我按抐住心里的厌恶,柔声唤他:“师父……”
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哽咽着:“这么多年了,你对筠儿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没有回应。
我只感觉到背上凉凉润润的触感慢慢渗透进皮肤和血肉,让疼痛一点一点瓦解。
半晌,耳边传来他轻轻的叹息:“我叫你不要轻举妄动。”
他这是表示在保护我吗,可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没用的!”
我止住他给我上药的手,“赵会茹不会放过我。”
我抬头恳切地看他,抽泣道:“师父,放我走好不好?筠儿求你了!”
他闭上眼,似有无限哀戚流过清癯的脸孔,随后又没了痕迹,睁开眼淡然道:“筠儿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按住我的手,继续给我上药,“对不起,我做不到。”
滚犊子,上毛药!
我心中抓狂,一想起无尽的凌丨辱与折磨在等待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爽利!
我气得手脚并用剧烈挣扎着爬起,愤然拿匕首抵着自己的心口道:“彭诩,你不放我走,我自杀,反正下了连心蛊,我们师徒连心,共赴黄泉,你看如何?”
他盯着我,笑得无畏:“我这条命是誓死效忠赵家的,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解脱的办法。”
我气极,抓起药瓶就往他身上砸,“彭诩,你何其残忍!”
他没有躲闪,药瓶实打实地磕到他眼角,然后滚落在地,砰然碎裂,润白的药膏在地上开出一朵一朵诡异的花。
我看到一小股红线沿着他的眼角滑落,他全然不顾,蹲下去,用指尖在地上沾取一点药膏,然后起身,用指尖摩挲着我脸上的肌肤:“女孩子家,脸上不要留疤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栗,猛地打掉他的手:“我留在这里,早晚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要脸皮做什么!”
他顿住,退后一步,看不清眼神聚焦于何处,自言自语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有应他,扭过头不想看到他。
直到听到他消失,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地倒在桌几上。
这个夜晚,我连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昏昏沉沉的趴了一夜。
许是睡姿的原因,胸口某个位置隐隐作痛,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我起来喝了几口凉水,又从祭品里拣了几块芙蓉糕填肚子,补充能量睡眠充足才能让大脑正常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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