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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的时候,空桑山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鹅毛般的大雪。
温至殊趴在窗子上看了一个上午,手倒还好,就是一个鼻子冻得通红,还疼。
“怎么着?感悟人生?”
南余安刚从外头回来,肩头、发顶上的雪还没化,他把外袍脱了下来,抖了抖挂在了一旁的衣架子上,“远远地就看到你趴在窗户上了。”
“你今天去哪了?”
温至殊上前接过南余安递给他的糕点,“去了北街?倒是贴心了,还给我带了梅花糕。”
南余安勾唇,摇摇头:“出去查了点事儿。”
他看着案桌上乱七八糟的书,眸子动了动,“想出这空桑山吗?”
温至殊正扒拉着梅花糕挑自己喜欢的形状吃。
吃了一嘴,乍一听南余安的话有一些发愣:“什么意思?”
“空桑山即将有一场大的动荡,温家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南余安说得很明白,这些日子他在外头来来往往,有些事情传入他的耳朵里,虽说好几个版本,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个意思,“温尹一死,温咏息对温家的事情一窍不通,你又罢手不管,整个温家也算是垮掉了。”
温至殊点点头:“我三姐能撑到今天,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了。
但是,听说前几日,她的夫家送来了一封书信,应是和离书吧。
我三姐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最后双眼通红走了出来……”
“恩,我知道。”
南余安点点头。
“我三姐也不容易,我大哥二哥都不容易。
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也许温家就该遭遇这么一劫。”
温至殊叹了一口气,把梅花糕放在了盘子里头,“我自认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所以我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情来。
我不知道该同情谁,也不知道该责怪谁。”
南余安‘恩’了一声,并没想过要去安慰这个自己为难自己的人:“怪你自己吧,二十多年来不学无术。”
“……”
温至殊本来还处于内疚之中,这么一听南余安说,反倒变得有些无语起来,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人,“你出去到底查了一点什么东西啊。”
“关于程钏钦的事情。”
南余安推攮了一下温至殊,让他站过去一点,“屋子里的火盆也不晓得弄一下,你不冷?”
温至殊瞧着南余安一脸管这管那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你真的是,变得有些多管闲事了。”
他伸手拿了一块黑炭递给南余安,而后拿了布擦擦手,“真的是比我大哥管得还要细致。”
南余安斜了他一眼,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漠然:“程钏钦的事儿,有点奇怪。”
“怎么就奇怪了?那天你同我说得一板一眼的,前因后果都有,怎么现在又奇怪了?”
温至殊手上还是沾了黑色的赃物,怎么都擦不掉。
于是又倒了茶壶里的水在盆里洗手,“你怎么就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了?”
南余安抿唇:“他的事情不明不白的,你难道不想查个明白?特别是程钏钦第二次换心,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给他换的?还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南余安拿过一边的毛笔在纸上写这一点东西,“程家和凤家以及程家和温家,我觉得,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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