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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哨声刚结束的刹那,埃里德就疾速出了一记左摆拳,17号躲避幅度不够,被擦中下颚,整个人晃了一下,他利用身体的扭转,靠腰部发力,紧接着打出出其不意的一个转身拳,正中埃里德左脸颊。
但埃里德仅仅是稍微偏了一下头,他身体和脸部的肌肉都极度发达,所以即使受到攻击,那点疼痛感对他来说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再优秀的拳法技巧也会被摸到弱点,反而肌肉和量级差距往往最难攻破。
正规比赛中绝不可能出现17号和埃里德这样的体型差,但这里是地下拳击场,无规则可言。
埃里德开始凶猛地发起一系列刺拳,17号虽然有格挡动作,但无法兼顾头部和腹部,他的小腹挨了几拳,所幸刺拳的攻击力会因为速度而稍微减弱一些,不过刺拳大多是为接下来的重拳制造时机——果然,埃里德的左臂往后深拉,拳峰正对17号右侧肋骨,肝的位置。
“被这么打中的话,17号会死的吧。”
贺蔚的表情难得严肃,“为什么要这么安排,17号是得罪谁了吗?”
“唐非绎。”
顾昀迟说,“你忘了上次在酒店的事?”
观众的喊叫忽然高起来,是埃里德连出了两记重拳,17号及时矮身用手臂格挡,但那两拳力道实在太大,挨第二拳的时候,17号被打得往后撞在围栏上,双手连抬起都非常艰难。
埃里德的凶悍和残忍不出所料,在17号力量极其薄弱的时刻,他用上了致残率极高的垂直肘击,如果击中头骨,17号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留下永久伤害。
他的肘尖直朝着17号的头顶砸下去,贺蔚已经忍不住在骂脏话,陆赫扬盯着八角笼,唇抿得很紧。
最后半秒,17号竭力在围栏上向前撑了一下,歪过头用肩膀顶替了受击部位。
埃里德的手肘最终锤在他后肩到脊背的位置,17号像被打落的飞鸟,低着头吐出一口血,往地上摔去,却在半路被埃里德捞住,他将17号的左手反剪,继而膝盖顶在他背上,施加自己身体的重量,压着17号狠狠向下一跪!
17号的左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被向后扭曲,出于痛苦,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蜷缩起来,但埃里德的膝盖还顶着他的后背,17号被死死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刺目的追光灯打在他脸上,17号紧闭着嘴巴,从始至终没发出任何惨叫,只有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流出来。
埃里德抓住17号的头发,试图要将他的头往地面上砸——一声哨响,台裁上场叫停了比赛。
观众仍然在尖叫、呐喊,不知道是为了谁,像一群麻木的嗜血的机器。
埃里德站起身,在八角笼里振臂走了一圈后退场。
17号一动不动地躺在围栏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没了呼吸。
十几秒后,两个alpha抬着担架上场,将17号带走。
贺蔚皱着眉,17号算是同龄人,被打成这样,多少有些让人不好受,他说:“17号的手肯定脱臼了。”
他说着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陆赫扬不见了。
“赫扬呢?”
贺蔚转头问另一边的顾昀迟。
“你别管那么多了。”
顾昀迟说。
“我……我带你去!”
小风一见陆赫扬出来,立刻就喊。
陆赫扬只是朝前走,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
小风对刚才的比赛还心有余悸,他跟在陆赫扬旁边,说:“你别太担心,有医生的,会给17号看的。”
通道里人来人往挤挤攘攘,陆赫扬沉默地与他们擦身,几分钟后,他来到后台,刚进走廊的那刻,迎面就碰上了唐非绎。
唐非绎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看了陆赫扬一眼,陆赫扬直视着他,随后跟他擦肩而过。
走出几步后,唐非绎又回过头,看着陆赫扬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像在思索什么。
等唐非绎走到大门外,躲在角落里的小风才重新蹿出来,刚刚陆赫扬走得太快,小风根本来不及告诉他那个正往外走的alpha是唐非绎,你先停下来躲躲。
尽头的屋子外站着几个拳手,其中一个正在抽烟的alpha是上周陆赫扬来找17号时见过的。
他掐灭了烟头,说:“你朋友骨头真硬。”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讥诮,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在嘲讽。
陆赫扬走过他们面前,伸手推开门。
屋子里的灯光还是那么暗,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和药水味,陆赫扬看见17号正靠坐在墙边的地上,脱臼的手臂已经接好了,双腿周围散落着沾血的药棉和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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