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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回到自己家里,把要动身到贡比涅去的消息告诉他的妻子,同时,他命令作好一切动身的准备。
狄安娜听见这消息后十分高兴。
她从丈夫那里听到比西明天要同埃佩农决斗的消息,由于埃佩农是国王的几个嬖幸中,勇敢和剑术都不甚有名的人,所以她想起明天的决斗,虽然有点害怕,但也满怀骄傲。
比西一大清早就到了安茹公爵的公馆里,陪伴公爵到了卢佛宫,在长廊里等候。
公爵从国王处回来时又同比西会合,于是国王一行向着圣日耳曼-奥塞尔教堂进发。
公爵看见比西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心里不禁有点后悔,但是有两件事把他的好心好意给压下去了:一件是比西对他有很大的影响,正如性格坚强的人对意志薄弱的人有影响一样,比西叫他害怕,虽然比西站在他的王座旁边,真正的主宰却是比西;另一件是比西对蒙梭罗夫人的爱情,这爱情在亲王的心里引起无数嫉妒的痛苦。
同时,蒙梭罗在他心里引起的不安,几乎同比西引起的一样强烈,于是他心想:
“他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比西一直跟随着我,用他的勇气来支持我,使我的事业能够成功,那时我胜利了,不管蒙梭罗说什么和做什么也没有用了;另一条是比西抛弃了我,那么我们之间就思义两绝,我也可以抛弃他了。”
这两种有关比西的想法,使亲王的眼光一分钟也不离开比西。
他眼看着比西神态安详,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让他的敌手埃佩农先行,然后走进教堂,跪在稍后一点的地方。
亲王作了个手势,叫比西跪在他身边。
在他所处的位置,他要完全转过头来才看得见比西,而叫比西跪在他的左边,他只要乜一乜眼睛就行了。
弥撒开始以后大约一刻钟,雷米走进教堂,跪在比西旁边。
公爵认得年轻医生是掌握比西的所有秘密思想的人,不禁吃了一惊。
过了片刻,雷米同比西交谈了几句话以后,果然塞了一封信给比西。
亲王感到浑身一震,因为他看见信封上的字迹又纤细、又秀丽,是女人的笔迹。
他心想:“一定是她写来的,告诉他她的丈夫要离开巴黎。”
比西把那信封塞进帽子里面,然后把信打开,念信。
亲王再也见不到那封信,可是他看得见比西脸上闪耀着欢快和爱情的光辉。
亲王喃喃地说:“啊!
你如果不紧跟我的话,你就要倒霉了!”
比西把信放在嘴唇边吻了一吻,然后塞进怀里。
公爵向周围张望,如果蒙梭罗当时在场,也许公爵就没有耐心等到晚间才告诉他比西的名字了。
弥撒完毕,大家又取道回到卢佛宫,一顿点心已经在卧房里等待国王,在长廊里等待着贵族们了。
瑞士卫兵从卢佛宫门口起排成人墙。
克里荣和法国卫兵在院子里列成队形。
希科的目光寸步不离国王身上,如同安茹公爵的眼光离不开比西一样。
进入卢佛宫以后,比西走到公爵面前,一边鞠躬一边对公爵说:
“对不起,爵爷,我想跟殿下说两句话。”
公爵问道:“很紧急吗?”
“非常紧急,大人。”
“在游行的时候告诉我不行吗?我们会并排行走的。”
“大人请原谅我,我把大人留下来正是为了请求殿下恩准我不能奉陪。”
公爵用掩饰不住的变了调门的口音问道:“这是为什么?”
“大人,明天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殿下也知道,因为安茹同法兰西之间的斗争,明天将要得出结果,因此我想隐藏在我的万森的小房子里,避静一整天。”
“这样你就不跟随朝里百官以及圣上一齐去作巡礼了。”
“是的,大人,只要殿下恩准的话。”
“你也不到圣热内维埃美修道院去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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