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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暄苦恼至极地皱眉,想把一脸期待他缔约的印云墨拥进怀中,最后还是松了手,叹道:“朕去命人拿药膏纱布进来给你处理伤口。
这阵子你就先待在抚冥养伤吧,有秦阳在,这里还比较安全。
朕明日就启程前往雾州巡视,快则半月余,慢则一个月,朕就会派人来接你一同回京。”
“哈,这不就是我原本的计划么,暄儿尽管安心去吧,我留在此地给你当监军,断然出不了乱子,放心吧!”
印云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印暄神色漠然地起身,走出房门。
游隼如一道安静的闪电掠过漆黑夜空,在野地的大树旁扑棱翅膀落下来,停在一个人影的前臂上。
那人肤色黧黑、面貌憨厚,作一身紫衣校尉打扮,腰间悬挂奉宸刀与腰牌,牵着两匹骏马。
细看眉目,竟是那五百多名乱兵中,本该按军法处置的钟月末。
也不知他用什么法子逃出了怀朔军镇,期间还杀了名落单的紫衣校尉,剥走衣裳腰牌,毁尸灭迹。
钟月末从游隼爪系的铜管中,取出一卷帛书,匆匆扫了眼,又卷好放进一节毛竹筒内,封好火漆。
翻身上马,将备用马的缰绳也挽在手上,他扬鞭催发,战马沿着通往雾州的土路奔驰而去。
雾州,怀朔军镇。
左景年要启程前往震州,印晖心中不舍,一再挽留:“今天都腊月二十了,过不了几日便是除夕,不如在这里过了年再去?”
左景年笑道:“我家主人说过,‘聚散皆缘循因果,会者定离勿怀忧’,山高水长,有缘再会,将军不必介怀。”
印晖却皱了皱眉:“你家主人?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令你甘心侍奉?”
“主上乃非凡之人,我侍奉他多年,早已是休戚与共。”
左景年跃身上马,朝印晖抱拳,“军务繁忙,将军无需远送,就此告辞。”
印晖看他策马扬鞭,飞驰远去,暗自遗憾:若能入我军中,定是一员万人称颂的虎将,可惜名花有主。
直到对方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拨马回转营中。
出了几里外,四下无人,左景年勒缰下马,掀掉鞍鞯,拍了拍马臀道:“你是被迫驯服的野马,今日放你自由,去吧。”
那马儿仿佛能听懂他言语,眨着水汪汪的圆眼朝他低了三下头,奋开四蹄朝莽原山野狂奔。
左景年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御天下大块于无形,乘着疾风若隐若现,朝震州方向而去。
他觉醒了星曜真身,法力高强,纵然有天道规则制约,为防人界无法负荷而崩塌,只能发挥出仙界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够他睥睨天下、无所畏惧。
因而他并没有循常路,而是走了行程最短的直线,腾云驾雾,翻山越岭,直接越过关隘,不过小半时辰,已至宛郁地界的边境,再过盏茶时间,便可抵达震山关。
野旷天低,四周忽然阴翳下来,左景年警觉地抬头,蓦然见天际飞来一柄巨剑!
起初其大如苍穹,遮云蔽日,仿佛整条银河是它的剑锋,明月是它的剑镡,灿烂星汉是它刃尖反射的点点寒光。
瞬间剑至眼前,他看清那是一把银锷乌锋、煞气充溢的七尺长铗。
剑风呼啸,鬼哭神嚎,仿佛汇天下的凌厉与肃杀汇于一身。
剑刃裂天,四合生机尽绝,天地唯一“杀”
字而已!
左景年脸色微变,旋身化作一团精芒璀璨的星云,无数星宿萦绕其中,诞生消亡、明灭不定,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
星云横空,转眼抖擞如光练,竟是一条长鞭也似的星带,携着碎裂苍穹的威能正面迎击而上。
剑刃鞭芒两相碰撞,发出开天辟地般的爆响!
大地震动,连远处的山川也无法承受这威压,轰然引发了一阵接一阵的雪崩!
极昼般的亮光隐灭之后,天剑与星鞭消失,荒原上现出了左景年与一名漆黑斗篷覆身、高大不似人类的男子身影。
左景年右手拂过左臂,抽出一条雄奇诡谲的骨玉色长鞭,十一节鞭身带钩倒刺,险恶非常。
洪荒世界山海魂,玄黄天地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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