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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娘子眼神同样复杂,半晌之后,就在唐娇以为她会答应下来时,她缓缓摇摇头,掏出张皱巴巴的黄纸钱丢向黑衣男子,唐娇不需要看,也知道纸上写了什么。
黑衣男子低头看了眼黄纸钱,连笔都用不起,黄纸上是泥土写的不卖二字。
石娘子越过他的肩,看向他身后站着的唐娇,缓缓的伸手入怀……看来她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黄纸钱。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唐娇连忙举了举手中湿漉漉的油纸伞,指了指外头道,“外面雨大,我是过来避雨的。”
外面的确倾盆大雨,宛若无数根白线连接天地,石娘子看了眼窗外,这才松了手,没将怀里的纸钱掏出来丢她,却将一双阴冷的眼睛望着黑衣男子,下巴朝门外抬了抬。
黑衣男子——天机神色复杂的看着唐娇,唐娇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转头欣赏起墙壁上的蜘蛛网。
天机便没再说话,抬脚朝门外走去。
唐娇忍着回头看他的冲动,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雨里,她才转过头来,将手里装点心的油纸包递给石娘子:“多谢你的收留,要吃点不?”
石娘子摇摇头,像只警惕的家犬,不肯吃外人的食物。
唐娇没强迫她,看了眼外面的雨,她笑道:“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左右也没什么事,我给你说几个故事听听吧,哦对了,我姓唐,是个话本先生。”
石娘子一开始仍警惕的看着她,后来发现唐娇真的只是说故事,这才放下手里的斧头,静静倾听起来。
义庄外风雨连天,白帆飘摇若雪,义庄内停放着两只棺材,石娘子和尸体都静悄悄的,只有唐娇的说话声,说着一个接一个故事,直到雨停,她才转过头,对石娘子道了别。
石娘子眉宇间的警惕消散了些,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粉色绣花鞋重新跨出义庄门槛,唐娇将手伸出屋檐外,仍有几滴雨水落进她手心,她斜撑着油纸伞,刚要打开,眼睛顺着地上那双黑靴一路向上,望向那靠在灰白墙壁上的人。
天机似是去而复返,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见唐娇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走吧。”
唐娇单眉一挑,撑开伞,快步走进雨里。
天机缓缓迈开脚步,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唐娇越走越快,越走越烦,最后脚步一顿,大声喊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一个人不安全。”
天机淡淡道,“送送你。”
“用不着你假好心。”
唐娇冷笑一声,重又迈开步子。
这之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回了城内,唐娇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淡淡一声:“宰相府不在那边。”
唐娇没理他,径自走回了胭脂茶铺,左近有茶客路过,对她笑道:“唐姑娘,今天茶铺不开张吗?”
“今天歇息,请诸位明天再来捧场。”
唐娇强笑一声,打开房门,然后砰地关上。
茶铺和她的住处是连在一起的,每天开门就能做生意,关门就能睡觉。
天机站在门外,看着眼前飘扬的茶旗,眼神极复杂。
六十八章百来故事边编做饵
第二天茶铺开张的时候,唐娇发现铺子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飞鱼服,绣春刀,黑披风——是天机。
唐娇装作没看见他,直到晌午,茶铺里除了他还是他,再没半个人敢进来,她终于装不下去了,走过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对他怒目而视。
“我只是来喝茶。”
天机双手叉在膝上,淡淡道。
“你能换套衣服再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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