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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子,洛娘带到了,已经在院外候着了。”
侍婢走进花亭拜倒道。
花亭中所坐的何玉娘一身海棠红暗花大袖垂服,盘桓髻上簪着攒丝红宝花钿,容光明艳照人,含笑望着对面的谢凡,轻启朱唇笑盈盈吩咐道:“快让她进来。”
只见她对面的谢凡却是微微蹙眉,似是有些疑惑,却并不开口,望向院门的方向。
何玉娘见此,目光微黯,仍是笑着道:“先前便对洛娘的风采棋艺很是仰慕,今日听闻她不小心被滚水烫伤了,颇为记挂,故而叫人去请了她来,送些药膏与她。”
果然,谢凡听说她受了伤,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不明显,但仍是让何玉娘看见了,心中更是百味陈杂,酸楚难当,看来是真的了,他对那洛娘动了心思。
孟洛慢慢跟着侍婢走进来,先前被那一桶热水烫到身上,灼红了一大片,幸得伤的不算深,只是有些疼痛烧热,她去见谢府侍医取了几副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处,好了不少。
只是叫她没想到的是,何玉娘竟然会请了她过来说话,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这位何家姑子只怕心思深沉远胜过旁人,若她也是敌非友,如今的孟洛着实难以应付。
她忍着腿上的疼一步步走到花亭前,向着花亭中的二人行礼。
谢凡一眼便望见她步履艰难,脸色苍白,的确是一副受了伤的模样,竟然不等何玉娘开口,便急忙道:“你又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洛心中苦笑,又受伤了,还是那一个人所为,只是她避无可避,也不敢回答,只能低着头在地上不曾看他。
何玉娘心中冰凉,却是轻柔地道:“洛娘快起来吧,你身上有伤,不必如此。”
更是吩咐侍婢扶了她起来。
她转而向谢凡叹道:“这等风姿容貌,偏偏桓家宣郎不知爱惜,竟然让她去做粗重之活,才会受了伤,便是我也觉得惋惜难过。”
她望着孟洛,目光柔和宽厚:“洛娘坐下说话吧,你是棋艺大家,礼当入席。”
孟洛心中惊异,不知道何玉娘究竟是何用意,虽然她言语和气,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但目光里却是隐隐有一丝阴霾,这让孟洛始终保持着小心谨慎,只怕又是什么事端。
只得小心地坐在末席,低着头避开谢凡灼热的目光。
谢凡此时隐隐有怒气,望着孟洛,见她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更是气结,转开目光去,不看她也不看何玉娘。
何玉娘见二人如此,脸上闪过一抹冷色,却是轻叹道:“那日洛娘与卫家郎君对弈一局,棋艺精湛高超,叫我着实钦佩,一直想请洛娘来说说话,亲近一番,却始终不得,今日听闻洛娘受伤,实在按捺不住,才贸然请了洛娘过来,见你如此,我心里也是不好过。”
她又是一叹,柳眉微蹙,叹道:“洛娘这等品貌,只为侍婢着实太过委屈了!”
孟洛心里咯噔一下,只能欠身道:“姑子过奖,阿洛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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