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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问二:“怎么不见谭主管?”
二叹口气:“都管快不要提起,这里的周监镇上个月讨了一房妾,没事便在我们酒楼阁子里逍遥。
每次来都要谭主管上去服侍,主管烦也烦死。”
徐平奇道:“这个周监镇是什么人物?有天大的后台,敢在自己管下讨妻纳妾?不怕有人告上去?”
二摇头:“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些民,谁去与这些官宦人家淘气?”
按宋朝规定,官员不能在自己管下找女人,只能买雇婢女女使之类。
这自然是防止官员营私舞弊,可实际上只要没人告,也没人当回事。
谭主管叫谭本年,原是徐家在东京城里开酒楼时的老人,随着徐家搬来白沙镇,管着现在酒楼里的一应杂务。
依徐平前世的法,这就是个职业经理人,按月领钱,还有分红。
严格来讲,他的身份与徐昌差不多,与徐家一样是有主仆名分的,不过不同于徐昌是家养的,他一般不参与徐家的家务。
没多大一会,到了后院,二回到前边忙去了。
徐平二人到了父母房前,丫环迎儿看见,急忙进去通传。
随着迎儿进了房,只见徐正夫妇据着一张桌子,张三娘黑着个脸,面色不大好看。
徐平行罢了礼,张三娘道:“你们两个来得晚了些,洪婆婆刚走。
前天我才了庄中一应事情由洪婆婆主张,你们两个昨天就给我闹出许多花样。
大郎年纪,且不去他,徐昌你是个老成人,怎么闹的!”
徐昌看看徐平,心中暗暗叹口气,低着头也不回话。
徐平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关徐昌的事,都是我自己主张的。
那个洪婆婆没办见识,田庄交给他管,不是白扔了?”
张三娘冷着脸道:“你有多少见识?几天不见,学会嘴了!”
徐正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慢悠悠地道:“你昨天酿的酒,我尝了一些,甚是好力气,算得是上等佳酿。
听是用酒糟蒸的?怎么不见你对我们讲起?这也是一条生钱的路子。”
徐平忙道:“徐昌也对我来,只是我想,这昨近只有我们一家卖酒,又不能卖到别处去,再是佳酿,也只是分自家生意,没什么意思。”
徐正叹口气:“我的孩儿,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们酒户人家开糟酿酒,谁能保证不出个意外?或者酸了,或者败了,用酒糟蒸出酒来正好补上,也省好多酿酒的糯米。
今年大旱,你不知道粮价涨到哪里去!”
张三娘不高兴地对丈夫道:“老汉,你这些干什么?我这正教训孩子呢!
你别岔开话!”
徐正道:“你便不教,孩子也比从前乖巧得多,那个洪婆婆,我看也不是个干事的,趁早给她几贯钱打发回家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接手了这酒楼,哪里想到存下的酒坏了那么多!
我的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张三娘道:“你这些有什么用?三句不离个钱字,我看你就是个从铜钱眼里钻出来的!”
徐正道:“钱似蜜,那是一滴也甜!
要不是缺钱使唤,我们怎么会跑到这乡下地方来?东京城里繁华热闹,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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