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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哑的嗓音就在耳边,很低,还有两分吵醒的不悦。
楚喻呼吸一滞,朝着音源的方向偏过头,不太确定,“……陆时?”
“嗯。”
陆时似乎侧过了身,又重复问,“做了什么梦?”
楚喻不想提。
黑暗,却有手指触碰到他的鼻尖,随后移到下,将他尾的濡湿拭干净。
指尖带着温度,楚喻微微瑟缩,觉得仿佛火星烫了一下。
陆时嗓音很轻。
“我听你在喊妈妈,问她为什么要放弃你,还哭了。”
果然是个哭包。
最难以袒露的那一点心绪,毫不委婉地揭露出来。
陆时仿佛利剑长戈,用锋利的刀刃,掀最血淋淋的那一道伤口,不给楚喻半点躲避与喘息的机会。
楚喻没说话。
他侧躺着,双腿屈,蜷缩——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许久,楚喻才轻声道,“你是不是在心嘲笑我,专心专的,满心投入的,做了这么久的无用功。”
“满以为,证明给她看,我很厉害,就能让她对我改观。
但际上,她早就在我没识到的时候,就高高在上地进行宣判,彻底放弃我。
她根本连一也不会再看我。”
他压着嗓音,迷茫又自嘲。
“可是我呢,自以为是,非要卯足了劲,一口气,冲到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了,才清醒,才认清现。”
“像个笑话,真的太可笑了。”
“你觉得自己很可笑?”
陆时问他,“还记得跟你说过的吗。”
“嗯。”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准哭。
黑暗,陆时的嗓音冰泉一样,泠泠地撞在耳膜上。
“既然定下一个目标,并愿去做,那就要认清这其中的风险。
有些,并不是你去做了,竭尽全力地去做了,就能达到预想中的目标。”
陆时停下话,嗓音沉如深潭,“得到一个答案和结局,终归比,走在漆黑的路上,无论怎么做,出口都遥不可及,那种无望的无力感要好。”
楚喻觉得,陆时似乎是在说他自己。
他第一次听陆时用这样的语气。
没敢问下去。
楚喻本能地识到,这是陆时的禁区,不允许任何人涉足的区域。
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楚喻望着天花板,隐隐能看清顶灯的轮廓。
他胸廓伏,深吸了一口气。
“其,这件,也不是什么大,没什么大不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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