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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想什么,总是写在脸上。”
陈霂轻笑着,“该说你磊落呢,还是傻呢。”
元南聿不忿地翻了翻眼皮,不止一个人说过他藏不住心事,燕思空从小就说,这些年他已内敛许多了,这话从敌人口中说出来,格外令人恼怒。
陈霂不再说话,他抱着元南聿,伴着一室沉默,很快沉入了梦乡。
元南聿起初浑身僵硬,拼命想离陈霂远一点,可连方寸的距离都挪不开,俩人近到他能感受到陈霂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心里想着,如此冷酷的人,身体居然也是热的。
他本想趁陈霂睡着之后悄悄离开,可困倦不断来袭,他眼皮发沉,没过多久,就跟着睡着了。
俩人交颈而眠,看来是那般地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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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陈霂好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元南聿面前,这颇有些不寻常,元南聿不禁有些心急——当然不是心急想见陈霂,而是心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大同。
这天夜里,元南聿都要就寝了,管家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说陛下召他即刻入宫。
元南聿一边在心里痛骂陈霂,一边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赶往皇宫。
到了乾清宫,孙末正在门外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元南聿,简直像见了救星,忙道:“元将军,您可来了,陛下喝多了,一直找您呢。”
元南聿听到陈霂喝多了,竟有几分庆幸,若陈霂是清醒的,他反倒不知如何面对,毕竟俩人在香禅寺的那一夜可是同榻而眠的,陈霂多半要拿这事揶揄他,实在令人心烦。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进去,他没好气道:“陛下喝多了,早些休息便是,召我来干嘛。”
“陛下不肯休息啊,您快进去吧。”
孙末凑到元南聿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还在为德睿皇后伤怀,今日早朝又”
孙末瞄了元南聿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反正,这几日脾气大着呢,您万万不要顶撞陛下。”
“早朝怎么了?”
“朝堂的事,说来话长,您快进去吧。”
元南聿沉着脸,推门进去了。
屋内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给皇帝喝的酒,那自然是网罗天下佳酿,可此时闻来全没有芳香,只令人直皱鼻子。
陈霂歪在躺椅上,脚边七倒八歪的全是酒壶,手里还拎着一个,他迷蒙地眼睛朝门口的方向看来,元南聿却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
元南聿掩上了门。
陈霂还在看着他,目光渐渐专注起来。
元南聿道:“身为一国之君,竟酗酒至丑态毕露,帝王威仪何在。”
陈霂嘲弄一笑:“‘一国之君’?‘帝王威仪’?狗屁!”
元南聿皱眉道:“你怎么了?”
“他们……不让朕为母后修单独的皇陵。”
陈霂含糊地说道,“母后……曾去过一次香禅寺,一生念念不忘。”
“德睿皇后毕竟是皇后,理当在皇陵安眠。”
“安眠?”
陈霂瞪直了眼睛,突然大声说道:“伴着冷落她的丈夫和欺辱她的嫔妃,如何安眠!”
元南聿不说话了。
陈霂晃悠着站起了身,指着自己心口说:“朕是皇帝,是她的儿子,为何连她葬在何处也不能做主?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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