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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纳粹高官已经陆续到达,排演到此结束。
其他人都去了化妆间做最后的准备,丽塔见空走了过来,她拉住唐颐的伸手,关切地询问,
“你没事吧?刚才真是把我吓死了。”
唐颐摇摇头,同样心有余悸。
丽塔愤愤地道,“那个纳粹军官太坏了,简直没人性。
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法国人,他又凭什么欺负你?”
“凭他有枪。”
她脸色苍白地道。
“所以说他们是强盗!”
丽塔压低声音,“告诉你,在中世纪前,我们管日耳曼人都叫未开化的野蛮人。”
唐颐勉强展露了个笑容,不愿意再提到他,便扯开话题,“快要开始表演了,你快回到你们的乐团中去。”
丽塔撩开她遮挡在脸上的头发,颇为担忧地道,“可是,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她打起精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真的没事?”
唐颐点头。
她看了眼手表后,道,“等演奏会结束,我们再好好聊。”
唐颐嗯了声,目送她离开后,她收拾了下心情,告别导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
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被库里斯这么一搅和,导师的计划还会照常执行吗?她的头有点痛,便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下脸。
眼泪掉在自来水里,一起流入管道,谁也看不见。
她站直身体,对着镜子照了照,眼睛微红,像个受足委屈的小媳妇。
她取出纸巾,一点点将花掉了的妆卸掉。
外面隐隐响起了交响乐,此起彼伏的,唐颐一怔,却不想走出去。
今天真是她的倒霉日,尽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重新涂上唇膏,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血色,突然之间,不经意的,耳边传来吧嗒一声。
她循声望去,看到化妆台上躺着一大滴血珠子,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抬起头望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只见一个人影跳了下来。
大概是一天里受到的刺激太多,她居然没叫,心咚的一跳之后,转身就往外跑。
谁知,这才刚跨出一步,就被对方一把拉了回来,捂住嘴顶在墙壁上。
他的手上有血,难闻的血腥气息侵入鼻腔,让她觉得恶心欲呕。
一把匕首顶在她颈子上,有人在她耳边威胁,“不准叫,不许动!”
她这才看清劫持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头金子般灿烂的头发,还有一双汪洋大海似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个德国人,可是他说的却是英语。
唐颐的父亲在来法国前,在英国停驻过一年,而且欧洲大学很多学术资料不是法语便是英语,要么就是拉丁,唐颐听得懂也会说,只是水平不好。
“你,你是英国人?”
他没打算隐瞒,也不屑隐瞒,“英国皇家空军,麦金托什上尉。”
她目光转了下,看到他穿着不同于纳粹军装的英国空军制服。
见过胆大的,可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穿成这样,公然直捣黄龙,他是太勇敢,还是太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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