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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屋后开了荒,是蓝皓月跟当地农人学的技艺。
两个人穿着由蓝皓月亲手剪裁缝制的新人衣衫,双双向海琼子下跪。
红烛高照,馨香缭绕。
叩拜相对,天荒地老。
身披宽袍的老人喜笑颜开,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与蓝皓月。
“我身无余财,就将此作为见面礼,以后他若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拿这个摄了他的魂。”
蓝皓月披着大红盖头,看不到手中的到底是什么,惟觉圆溜溜。
因素知老人爱开玩笑,便也只是抿唇道谢,不敢当场去看。
池青玉却辩解道:“师傅,我又怎会欺负她?”
“哼,你时常将人气到不能言语,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海琼子睨了他一眼,起身拍拍他,“既已还俗娶妻,便要拿出十二万分的好来对待人家了。”
说罢,呵呵一笑,戴上斗笠,身背行囊,洒然出门去了。
池青玉挽着蓝皓月追到门前,急切道:“师傅可还会回来?”
“你们过得好,我说不定还会回来看看,若是过得不好,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海琼子声音洪亮,身形飘然,很快便隐没于黄昏山林之间。
*******
曾经的简单布帘在蓝皓月的巧手之下绣上了花,轻轻挑起,底下坠着的铃儿轻轻摇出脆响,惊动了一室静谧。
房间内红烛幽幽,绽出小小的金黄的光。
他牵着她到了床边。
红顶幔帐鸳鸯被,都是她一针一线缝。
此时,山野寂静,皎然月光照亮了素淡纸窗。
蓝皓月低头站在他身前,只觉大红盖头微微一动,是他试探着想要拿开。
她抬起头,握住他的手,缓缓将红巾掀起。
纵使他无法看到她的模样,但蓝皓月还是认认真真地对镜梳妆。
晕开最芬芳的胭脂,为着是他能知道,今夜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的地久天长。
“这是红色。
唇上的胭脂也是。”
她引着他触碰自己的衣襟,再往上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胭脂清香漂浮空中,池青玉不由自主地触摸到她的脸庞,蓝皓月静静地望着他,没再有所指引。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唇,她的酒靥,她的眼角,至弯弯的眉梢。
蓝皓月连呼吸都是小心的,悄悄低头,抵在他唇边。
他掌心微热,触及了她的眉眼。
那长长的睫毛在指间划过酥酥、痒痒,他想要收回,却又不舍,便伸手扶着她的颈侧,微微往前靠近了些。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唇边。
手指的触感贯穿全身,像一池春水被风拂乱了波影,银光蓝天碎成丝缕,但迷离之间,却还是隐隐约约拼成依稀可辨的旧时印象。
那温软的身体,丰盈的脸颊,小小的酒靥……
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飘着雨丝的夜晚,或许也是白天……他本就分不清什么是暗什么是亮,但是却有个声音在耳边笑着说,这是酒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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