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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盆的鱼撒了一地,泛着白肚扑腾跳着。
毓泰见势不妙,忙拉着鱼儿要走,怎料鱼儿崩溃尖叫了一声,上前揪住侍卫的耳朵便骂:“姑奶奶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打上来的鱼让偏你这死胖子都糟蹋了,你快些给我捡起来!
这么些人都瞧着呢,仔细我告到官府去!”
侍卫吃痛惨叫连连,急得跺脚:“你给我撒开!”
鱼儿哪里肯理会他?也不管毓泰急得脸都白了从旁劝着,只管手下生力,恨不能将那侍卫的耳朵给拧下来。
动静闹起来,一旁的侍卫遣走了摊贩齐齐将鱼儿与毓泰围住,更有甚者拔刀相向,向鱼儿骂道:“哪里来的泼皮子?敢闹咱们年府的喜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毓泰赔笑上前轻手抚摸在侍卫的刀背上,柔声细语道:“哎呦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哪儿敢呐不是?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罢拉起鱼儿撒腿便要跑,可那鱼洒了一地,后头抬着花轿而来的轿夫一不留神踩了一脚,人便摔了个四仰八叉,连着花轿也被震落。
这一下可惊坏了送亲的诸人,连忙唤着落轿上前去问询花轿中女子的情况。
而鱼儿与毓泰,也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闹什么!”
一女子清丽恣肆之声由花轿中传来,她掀开轿帘,头上盖着的次红色喜帕已经随着那一震而掉落。
鱼儿这才瞧清,女子眉目含春,朱唇轻点,更美在生了一张素白的皮子,整个人迎着和煦的日头,似隐隐透着光。
喜娘见帕子并不在女子头上盖着,捂嘴惊呼道:“呀,喜帕落了可是不吉利的事儿,这......”
女子眉尾一飞,满眼戾色瞪着喜娘:“你不说话会死吗?”
喜娘一怔,便开始自顾扇起了自己巴掌。
她目光悠悠落在鱼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泠然向侍卫问道:“他们闹什么?”
胖侍卫胁肩谄笑回话:“惊了大小姐了,原是不懂事的贱民胡闹,奴才定会让他们吃个教训!”
鱼儿遥遥冲那侍卫骂道:“呸,你若不掀了我的鱼摊,那抬轿的轿夫如何会失足震了你家小姐?可倒好,闹出事儿来了尽怨在我身上!
我还没叫你赔我的鱼!”
女子挑眉看她一眼,又扫一眼满地翻了白肚的鱼,冷笑道:“多少银子?”
毓泰急得发慌忙拦在鱼儿身前说着不碍事,鱼儿却一把推开他摆着手指算道:“总也得有七八两!”
毓泰抓着鱼儿的臂膀蹙眉低语:“姑奶奶你疯了,把你卖了也不值七八两......”
“小事。”
女子放下轿帘坐稳了身子,冲贴身伺候的丫鬟吩咐道:“给她一锭元宝。”
丫鬟挪了一声,行至鱼儿与毓泰身前从袖间掏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拍在鱼儿手中,闷哼一声道:“姑娘可拿好了,这金子沉得很。”
鱼儿收下元宝瞧了又瞧,欢喜向花轿内女子道了声谢。
鞭炮锣鼓声复又响起,鱼儿与毓泰退到两旁目送花轿过道。
在花轿行至二人身旁之时,鱼儿清楚听见那女子吩咐了跟在花轿旁行着的丫鬟一句:“今日事毕你带着他们回府时,知会哥哥一声。
抬轿的轿夫,闹事的那胖子,还有那个嘴上没个松紧的喜娘,一并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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