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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语气生硬打断了鱼儿的话:“我且问你,若是他早两日来我仍病着,今日事态会如何发展?”
鱼儿思忖须臾,低声回道:“你会被十四爷带走,可你到底是他的兄长,他怎也不会......不会伤着你吧?”
胤禛取过案上的紫砂壶,往茶盏里添了两盏翡翠红茶,一盏递给鱼儿,一盏自顾饮下:“你与胤禵并不相熟,即便我是他兄长他是我胞弟,你也不敢笃定说出一句他定不会伤我的话来。
正也因为我太熟悉胤禵的性子,今日才必须当着他的面将他所带兵卫杀个干净,好让他长个记性,免得日后再动错心思。”
胤禛将饮尽的茶盏死死攥在手心儿里,隐恨道:“若不是额娘再三叮嘱要我护着他,今日死在王府的,便不单是几名固山贝子的兵卫这般简单了。”
旁事不提,这话鱼儿是能想通的。
到底是胤禵先领兵闹入了雍亲王府,即便胤禛动手要了他性命,来日皇帝问责,他也可以胤禵意图不轨,冲突刀剑无眼伤了性命为由,将自己摘得干净。
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无论是如他所言为着德妃,还是自己对着胞弟实难下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辰,有随侍来报殿外已清理干净。
胤禛颔首‘嗯’了一声,继而向鱼儿道:“方才胤禵要冲入正殿时,是你将自己身子横在了门前挡住了他的路?”
鱼儿想起方才自己被刀光剑影逼到了门前退无可退,也不知算不算自己堵住了那门。
见她不答,胤禛含笑道:“你倒当真不怕死。”
说罢起身向殿外行去:“我为你备下了一份大礼,同我一并往偏殿去吧,”
同胤禛一路行至偏殿,婧敏一干人等早已落座恭候多时。
方一见到胤禛,众人起身福礼之际,晞尧便第一个哭出了声来:“王爷可要吓死妾身了,妾身夜夜不得安枕,跪在佛堂里恨不能让佛祖显灵,折了妾身的命来换王爷安康。”
说着双手合十紧闭明眸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好在佛祖显灵,王爷无事了。”
胤禛也不看她,径直入了上首位入座,吩咐诸人平身后才道:“去岁皇阿玛赏一目镜①,所选水晶乃为上佳的云南洞晶,珍贵异常。”
他一抬手,门外候着的家丁双手将那目镜奉上呈给晞尧。
晞尧拿起目镜端详了须臾,喜道:“王爷病中还记挂着妾身,妾身实在是......”
“你且戴上,看合不合心意。”
晞尧连连颔首,迫不及待将那目镜戴在眼上。
许是那水晶镜片太厚了些,戴上反倒瞧不真切眼前物什。
不一会晞尧便觉得眼晕,将那目镜摘下揉了揉山根,道:“王爷,这目镜虽好,却不太适合妾身。”
“不适合吗?”
胤禛淡薄一笑:“闻听你平地行路都能仰面摔倒,还以为是你眼神不好。
如此想来,倒是本王会错意了。”
一语落,满殿俱静,晞尧面色更是青白相交,无比尴尬。
那日胤禛初疾,众人是如何推脱着不愿侍疾他心知肚明,可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胤禛并未有怪罪的意思。
也是今日见晞尧装作一副情深模样,他才忍不住拿她昔日所行之事调侃她一番。
鱼儿见状偷摸嗤笑,心底念着,这王爷表面看上去大度,实则背地里也是个善记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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