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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放在怀里也该焐热了。
可是,龚宁紫,你为了他竟然真的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戏,他一死,你竟然是连一点面子情都不留给我了吗……你的心,你的心倒是比石头还要冷……”
女人哭泣之时,头上一只三叠金凤钗颤颤巍巍,口中一颗硕大的珍珠,在房间里倒像是能发光一般,光华流转。
这样的凤钗,举天之下,只有皇室中直系女眷才可佩戴,而这般华贵的凤钗,更是只有一人有资格戴上。
没错,这站在相爷府书房之中哀戚出声的女人,正是当年唯一在伪王刀下逃得性命的皇室女眷,大公主永彤。
她同时也是云皇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三应书生龚宁紫的正室夫人。
真要说得起来,是如今这世上最最尊贵不过的女人。
她生得十分美貌,地位又是那样崇高,这般哀伤哭泣之时,便愈发惹人怜爱。
然而,面对那泣血啼哭,龚宁紫却是靠在床头,身披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袍,手持一卷书卷,佁然不动,眼底面上一派平静,未曾有半点动容。
虽说已是不惑之年,这在江湖与朝堂之上可称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却有一张与人想像不同的,极为英俊的脸。
龚宁紫此人生得面白无须,柳眉凤眼,微微上挑的眼角倒让他看上去似乎总是在眯眼微笑一般,便是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纹路,额角也有几挑微白,也只显得他愈发温文尔雅,亲近可人。
他的气息生得很是柔和,目有澄光,风采奕奕,好端端一个权臣,骤然看过去,却更像是个京城里常见的吃贵妇人软饭的小白脸一般。
唯独此人嘴唇却生得极薄,抿嘴时嘴角便会呈出两条弯弯鱼钩般的细小纹路——面相上看,有这样嘴角的人,难免有些薄情寡义,心如铁石之嫌。
他如今大病一场,脸颊也是瘦得凹陷了下去,如今这样不言不语的模样,那副掩在柔和气象下的冷酷之意,便愈发显得鲜明起来。
永彤公主掩面哭了一小会儿,见他也没有别的反应,终究是叹了一声气,抽抽噎噎用袖口将眼泪抹掉了,重新往龚宁紫的床边坐了过来。
之前明明还哭得让人揪心,可是这一刻再看她的脸,纵然依旧是峨眉微蹙,之前骂人铁石心肠的那些话,反倒像是一个字都未曾出口一样。
“……龚郎,是我错了,我不该随便发脾气。”
永彤公主柔声道,眼眶里两颗眼珠子宛若两点幽幽鬼火,目光直直地钉在了龚宁紫的脸颊上。
“我实在是太担心你,你如今为了避开我,竟要到这等书房里搭着铺来养病……我实在难过。
"她又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拆散了你与那人,可是这世间正道原本便应当是阴阳调和才对,你与他之间那般关系,实在是太过污秽不堪了……”
“啪——”
那永彤公主一句话尚未说完,整个人便在在一个巴掌声中远远地飞了出去。
“以后,若是让我听到你嘴巴里再提到他一个字……公主殿下,你应当是不会喜欢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
至永彤公主入得房门以来,龚宁紫终于是开口对她说了一句话。
而之前让女人直接飞出去的,便是他随手的这一掌——女人直接摔在了之前被自己砸得粉碎的玉雕碎屑之中,顷刻间手掌与脸颊上便被刮出了道道血痕,鲜血顿时染红了她那华丽的衣裳,看上去好不可怖。
普通女子若是遭此虐待,恐怕性子再横硬的女子也是要哀嚎出声才对,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永彤公主反倒是滴泪未流,不仅如此,她被打到满脸血痕之后,却仰着头痴痴看着龚宁紫,惊喜笑道。
“龚郎——你总算是要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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