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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声音去西边了。”
卫夕闻言眼睛一亮,“走了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不到半盏茶。”
顾不得将衣裳还给面色苍白的书生,卫夕松开他,踅身就往外头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牧容铁定是将贼人引到别处去了。
真他妈会乱来,孤注一掷,真当自己上帝呢!
她心头痛骂,脚步刚刚跨出破庙,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不由咂舌。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约莫有二十多具,皆是身穿夜行衣。
看样子牧容已经解决了大半……
滞淤的胸腔宽敞一点,她稍稍吁了口气,登时又想到了什么,将腰间鼓囊囊的钱袋隔空抛给了瘫坐在地的书生,“多谢公子,拿着买件衣裳去吧!”
言罢她脚步轻点,身似菩提般的跃上庙顶,猫腰蹲在檐头上。
放眼眺望,南侧就是山套,西边有处稀拉拉的树林。
月色偏东,大地不太亮堂,她眯眼狠劲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平复下焦狂的心境,支起耳朵来仔细听。
强迫自己过滤掉硕硕风声,她终于在空气介质里捕捉到了细微的异常。
黑眸登时染上了清冷的华光,她眼眉一横,卷起肥大的衣袖,复又将拖地的长袍撩起掖在腰间,握紧绣春刀飞身而下,脚步声风的行进在夜色中。
穿梭在稀稀拉拉的树林中,她不断调整着方位,打斗声也愈发接近。
找到声源地时,她没有急于参战,找了颗粗大的古树作为遮掩,微微侧头看向前方光景。
牧容双刀在握,以一敌十,雍容的蟒袍里灌满了劲风,进攻后退甚是轻狂,眨眼的功夫便解决掉了一双人。
那些仅剩的残党断然没有想到他这么难对付,低头瞥了瞥脖颈喷血的队友,不禁收起了攻势,摆出圆阵将牧容包围在里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本官曾率千名铁骑偷袭南魏数千精兵,还怕你们这些无名小卒不成?”
牧容轻蔑地笑起来,掂了掂手头上的双刀,登时占据了气势上风,“你们不是来收本官的脑袋吗?这样就怕了?”
他的气焰太过张狂,让对方倍感压抑。
那伙人面面相觑,想逃却又踟蹰着,毕竟那黄金数百两的赏钱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牧容看似胜券在握,卫夕的心却没有变得多么轻松。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并不是完好无损的——秀气的下颌被刀划了一道血线,白皙的脖颈上蔓延着半干的污血;不仅如此,身穿的蟒袍也有多处破损,想来身上也受了不少刀伤。
如此耽误下去,失血是个大问题!
心头登时紧绷起来,卫夕磨了磨牙,毫不犹豫抽出了绣春刀,将刀柄随手仍在地上。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黑衣人从腰间掏出四爪暗器,手腕子一甩掷了出去。
牧容眼光一凛,一个跨步像右侧挪动,右手持刀反手一抵,“呯”
一声将暗器稳妥打落。
然而这招只不过是个虚晃,借着他分神的空当,背后的人影纵身跃起,飞来一脚正中他的肩膀。
牧容踉跄几步,稳住身体后猛一踅身,右手飞刀而出,正中那人的心窝子。
眼见又折损一人,他身前的黑衣人猛然发力,持刀挥了过来,“见阎王去吧!”
这人力道迅猛,牧容双手紧握绣春刀,抵挡之时却被他意外的推倒在地。
脊背撞击在生硬的地面上,对方的刀刃就停在据他一拳之远的空中。
他咬紧牙关,奋力往外推着。
然而此时并非是一对一,周围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大呼叫好,持刀迅速围了上来。
风水轮流转,牧容此刻犹如案板上鲶鱼,挣扎略显得惨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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