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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咳嗽一声吧!”
“吓着你了?我就是喜欢瞧你入神的模样,可怎么好呢?”
萧煜这句话让廖秋离从画样子上抬起头来正眼看了他一眼。
他说的这句话,几天前廖允公也说过。
廖家老三的喜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的十月十九,聘的是杜家的闺女,和廖家比起来,杜家清寒多了,往上数三代都是书生,祖父做过小官,父亲私塾教书糊口,实在是不起眼,大约不少人问过老三为何要选这样一户人家,老三始终笑而不答。
双方放过了大小定,老五结亲当日也请了杜家家长,女眷们自然也请了,男女分席而坐,当中隔了一重院落。
杜家姑娘没来,家长来了,酒量不好,多喝了两杯就醉了,本来要留他住下,他非要家去。
廖家老三微微一笑,让底下人带上亲笔书信,让杜家姑娘亲自过来一趟。
廖杜两家隔的不远,也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不多时杜家姑娘就来了。
那时廖秋离正好要从廖家台口去菊儿胡同,他出门,杜家姑娘下了车,两边迎头碰上,刚想问她要找谁,廖家老三过来了,姑娘窘迫得很,急着退回车上去,笑面虎一把拿住她,说一句“都放了定了,鸭子煮得半熟了,还臊个什么劲!”
。
这才知道那是未来的三嫂子。
廖家老三简单说了两句,两边匆匆说了几句面子上的话,姑娘进了廖家台口,廖秋离准备坐车回菊儿胡同,就在这时,廖允公对着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都问我为何独独要她,其实没那么多因由,真要说,大约是因为爱看她入神的样子……”
。
三哥与未来三嫂的初会,若是想得诗意一些,应当是这样的:
初秋微雨,三哥偶然走入某条巷子,偶然路过某家私塾,正是下学的时候,夫子开了大门让学生们回家。
三哥站在巷子左侧的一个边角看这家门口的一副对联,一个学生挡住了他看右联的最后两个字,他挪了挪脚,这一挪,另一幅景入了他的眼——那人就静静坐在那儿入神地写着,可能是写一封书,亦可能是写一首诗,反正离尘俗特别远。
人不算漂亮,顶多能算在端正里边,但不知为何,她那支笔似乎写在了他的心上,一笔一划,他缓缓的化在她的笔划下,很舒服。
说不出其他,就是很舒服。
第二天三哥就禀过爹娘,寻了媒人,正式上门求娶。
一眼就定下一世的缘分。
他这三哥也真是好胆量。
今日他从另一人的嘴里听到了相仿的话,说不惊奇是假的。
他从不曾问过萧煜究竟为何要选他,几年前是想过要问,几年后再问也没意思了。
萧煜和三哥会因为喜欢看某人入神的模样而一生相许,看似率性,其实谁又能说那个人不是他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的人。
他自己呢,徘徊犹豫,似是而非,没有一次摧心裂肺的“失去”
,怕是至今还不知何为何。
说到底,就是萧煜比他胆大,比他豁得出去,更比他有韧性、更老道。
“这么瞧我做什么?”
眼前人近来爱笑,平平无奇地看着他,他也能笑得甜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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