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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接受了这批人,没什么好缓的,从怀里取出一张黄麻纸说:“不等,马上就开。”
说着将图纸交给东来,“拿去给他们认一认门路。”
山宗看着东来将那张黄麻纸展开,露出里面一幅描画的山形图。
蜿蜒曲折的勾勒,清清楚楚,当中标注了矿眼,甚至下铲处的字眼,眼又看向神容。
那是神容早就在描画的矿眼位置图,便是为这一日准备的。
东来拿着那幅图走去那群人前面,举起缓缓走动,确保每人都能看到。
那群人已被允许站起来,黑罩还在口上,偶尔的几声怪声,如嘲如笑。
直到山宗手一动,铿然抽了一截腰边的刀,又一把按回去。
仿若警告。
长孙家的随行护卫都已有经验,神容让东来带着人先去按图定点下铲,之后苦力再由这群人承担。
沉重的锁链拖过山石,那群人在刚见到天日没多久后就开始了首次苦劳。
一队兵卒拿上鞭子跟着巡视。
东来带着护卫们在矿眼附近几十步的地方凿了一铲,然后让开,去定另一处。
那群人被分做几小股,隔开,用来分凿各处定下的点。
起先没有人动,那个之前想扑出来的白疤男人甚至在拿到开山钻孔用的铁钎时,还沉沉转头看了山宗一眼。
不巧,山宗抱着胳膊早已盯着他。
随之那白疤男人的旁边终于走出去个男人,先下了第一钎。
有人带了头,陆续就有人动了。
最后白疤男人也不得不下了钎。
铁链沉重,他们每一下都要用三份的力,很快就喘粗如牛,汗湿囚衣。
神容远远看了一会儿,再看天色,头顶天光又暗一分,山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身边脚步声响,山宗走了过来,对她说:“走。”
神容跟上他的脚步。
经过胡十一和张威跟前时,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山宗抱拳。
只因早有军令,他们会在他不在时留在山里镇守。
山宗走下山道,一手扯了马缰:“可以回城了。”
神容也牵了自己的马,回看一眼山里。
“放心。”
他翻身上马,说了这两个字。
她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这么笃定的底气,但看模样的确是镇住了那群人,点点头说:“那好吧。”
踩镫上马的时候,东来和护卫们也出来了,不过都只骑上马在远处跟随,并未上前。
护送神容来的那队人也留在了山里,只有山宗一人骑着马和她同行。
神容本以为他会半道转向去军所,谁知他一直走的是回城方向。
到进了城,他勒停了马,一跃下来说:“等他们过来,你和他们一起回官舍,我还有事。”
神容心想难怪和她同行了一路,还道是好心要送她。
后面东来还没跟上来,山宗先进了城头下一间开着门的屋子。
里面没人住,有两个守城兵在休息,见到他就抱拳出去了。
神容下马跟进去,他已经坐下,此时才发现了身上的灰尘,拍了两下,将腰间掖着的衣摆也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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