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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孙京不禁失笑出声。
朱厚熜嘴角一抽,当即也笑道:“好教先生晓得,守静笃易,养静气难,自是比不得先生逍遥淡泊。”
淡泊二字出口,张宣神色一愕,也不着恼,探指遥点朱厚熜,摇头苦笑起来。
身后如黄锦这般,知晓张宣脾性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果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何苦终日里自哀自怨,纵酒高歌?
小插曲过后,自幼随侍内官搬来小椅,诸人依次围坐茶案周围。
不多时,丝竹之声再起,茶香潆洄。
“适才隐约有所耳闻,两位先生似乎是在谈论江西诸事“
“然也。
“
张宣眼眸一条,颇有几分自得。
便见袁宗皋抚须笑道:“老夫与九峰公曾试言江西之事,我二人均料定了,宁王所谋,当是北上九江,东击安庆,以图南京。
仁宣以来,国朝兵备废弛,卫所败坏。
若欲成事,则必出其不意,速破南京,方能有划江而治的根基。
子规以为如何?”
张宣,字子规。
袁宗皋言罢,张宣只是手执羽扇,轻笑摇头。
朱厚熜见状,不禁蹙眉,“张先生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斜刺里,张宣再复轻笑,遥指朱厚熜,“世子觉得袁先生之言何如?”
朱厚熜没来由的心中微怒,暗忖袁先生学富五车,尚且愿枯坐湖畔,与这厮相谈。
此人却仍旧是恃才傲物的脾性,竟然是轻笑摇头不语,殊为可恼。
胸中有了怒意,当即淡淡拱手道:“袁先生所言甚是,宁王虽在江西苦心经营数十年,然则值此太平盛世,上下掣肘,区区江西一隅并无展布腾挪之余地。
匆忙间起事,若无根之浮萍,根基不稳。
若不能速破南京,进去镇江,截断漕运,则顷刻间便是四面楚歌,败亡指日可待。
却不知张先生,还有何高见?”
言到进去镇江,截断漕运,不禁张袁两位先生,便连黄锦孙京几人,也俱都面露惊讶之色。
“世子能有这番见地,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张宣不理会朱厚熜微怒的神色,赞叹一声,旋即长身而起,负手踱步湖畔,猝而回身,以扇脊击手,在诸人愕然的目光里,昂然道:“然则,此乃小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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