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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也抚琴应和,梨花不停的簌簌下落,咚,一曲收住,竟有裂帛之声。
男子止住未吟了,问道:“姑娘怎么不弹了?”
我未看他,而是极轻地叹息一声,用指尖拈起一瓣梨花,淡淡道:“它落在了两根弦间,琴者惜花,所以不弹了。”
“小姐,你看这朵粉的开得多好。”
玉儿笑道,“不如摘下来,替小姐插在发髻间?”
菊花历来美在气韵,而非颜色体态,否则与其他花卉无异。
我用指尖轻触娇黄的花蕊,说道:“我道还是白菊开得好,清新雅致,不失风骨。”
玉儿眼珠流转,“那么我摘一朵白菊为小姐戴上可好?”
我掐她的鼻尖,“机灵过头了,头戴白菊,你说合适吗?”
“姑娘,喜欢这菊花吗?”
我的背后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似曾相识。
他走路的步伐极其轻缓,已至我身后,我却还未察觉。
他一出声,我惊得后退,撞翻了一盆离我最近的菊花,花盆破碎,菊花的根须裹着泥土滚了出来。
“当心。”
他握住我的手,见我无恙,然后命侍从去收拾干净。
在那瞬间,我看清男子的容颜,他不就是我在叶公府遇到的陌生男子陈玉召吗?
我心一惊,微微躬身向他致歉。
“你叫什么名字?”
他俯身问我。
我落落地回答:“我姓展,单名一个枂字,正是展相的女儿。”
我觉察到他听见“展枂”
两字时,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一种异样的情绪自眼底晕染开。
片刻之后,他似是为了再次确定,问道:“你就是展相的女儿?”
我摇首,爹爹已罢相多时,无所谓颜相。
正欲告辞,他却拦住我,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我仅是莞尔,不能说我早就认识他,以前我就认为,他容貌气度不凡,应该不是来自普通的薄宦寒儒之家,必是公侯将相,更甚是皇室贵胄。
我冲着他狡黠一笑,“你能自由出入展相府,你应该是爹爹的门生,我问你姓名,你若用匿名搪塞,我问了又有何意义?”
他朝着我看来,似是有些无奈,但脸上含着一抹宛若春水的笑意。
这几天,我听府中上下时时议论着那位容貌出众的公子。
他已在展府中小住了几日,常与爹爹或在书房论书畅谈,或是同往后山拜访爹爹敬仰已久的清虚子道长,一同探求道义。
我在闺阁中,慵懒地放下书卷,轻叹口气,“玉儿,府中的丫鬟们都疯魔了吗?平儿已几天没来我院中打扫了。”
玉儿给我倒了杯热茶,说道:“都聚到老爷那儿去了,最近不管有事没事,就往老爷那边跑。”
我轻啜一口热茶,“爹爹喜欢清静,她们倒也不怕爹爹斥责。”
玉儿不语,她正在绣一幅鸳鸯共浴锦被,鸳鸯毛色光华绚丽,所用各色丝线繁多,她一针一针小心翼翼地绣着。
母亲说早准备了,将来好给我和紫嫣做喜褥的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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