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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esp;&esp;许远明白他为什么要从那边跳过来了，因为操场没有屋檐也没有大树，从教师楼走廊穿过去，到门卫那边就有一些遮挡物了。

&esp;&esp;许远：“我等雨停。”

他不想把书包和棉衣淋湿。

&esp;&esp;郁风看见他怀里抱着印着“龍鳯教培”

的书包，以及万年不换的外套，有点明白了，正打算走人，忽然天边一道亮光劈下，接着一声闷雷，雨势应声变大，雨滴打在顶上的瓦片上，声音密集得像倒豆子似的。

&esp;&esp;晕死，这下没法走了。

郁风心想。

&esp;&esp;他转头看许远，见他从书包里翻出那本最新的《俯拾即是》垫在第二级台阶上，伸长腿坐下。

&esp;&esp;这人还怪爱好的。

他是不是就这一条裤子？

&esp;&esp;郁风把外套拉链拉上，戴上外套的连帽，抱着双臂靠在楼梯墙上扭头看雨。

&esp;&esp;看出去正对着江，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水雾，浓雾里面有隐隐约约摇曳的树影。

小二层的教师楼是瓦片顶，连缀不断的水线从瓦檐上一根一根垂下来。

&esp;&esp;一墙之隔，有两个还没走的老师在办公室里轻声慢语地聊天。

&esp;&esp;“过年回老家不？”

&esp;&esp;“唉，要回。”

&esp;&esp;“怎么了？”

&esp;&esp;“没意思，过年越来越没意思。

也不爱回乡下，穷得墙皮都快掉没了。”

&esp;&esp;“哈。”

&esp;&esp;“对了，我人还没回去呢，就听说了一件怪事。

就上个月。”

&esp;&esp;“哦？什么事？”

&esp;&esp;“我有个表妹，是我三爷爷的四女的女儿，还没嫁人的，中秋的时候我回老家，见她竟然肚子大了，像个怀儿婆。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长胖了。”

&esp;&esp;“啊？”

&esp;&esp;“嗯！

可是后来肚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腊月就像那马上要生的孕妇一样！”

&esp;&esp;“那肯定是整来怀起了撒，没结婚？耍朋友没？”

&esp;&esp;“没有呀，所以我三爷爷说好臊皮嘛，还没嫁人肚皮就大了，喊悄悄找个赤脚医生把娃儿给她弄落，然后找个信得过的串串把我表妹儿卖了，卖远点。”

（串串，方言，从事私人黄牛中介一类职业的人，通常比较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