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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辞倒也不全然是夸口之辞。
看着血停了,青年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搭在林茂的腕上,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隐隐约约摸到一点儿极轻微的跳动——而就算是这脉象,也在一探之间慢慢微弱下去。
青年的额角汗珠愈发细密,常小青与他隔着棺材相对而坐,顶着一张半人半鬼的枯槁面容,目光始终未曾从林茂身上移开一瞬……那极痴迷的模样,看着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这位病人受伤太重……实在是……不太好……”
片刻后,青年抬头,盯着常小青十分为难地说道。
常小青周身肌肉都在这一句话落下之后微微颤抖起来,眼珠中的亮光渐渐变暗,生气全无,看着愈发像鬼而不像人。
“他会活下来的。”
他幽幽说道,沙哑的语音中自带一股不详的血腥之气。
那青年目光闪烁,默了一瞬之后,才又开口道:“也是,若真要救,也是有办法救。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要问,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青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常小青身上那些伤口,然后问道。
“是我师父。”
常小青立刻答道。
青年借机又多看了棺材中的林茂几眼,那人身形纤弱,显然还是尚未长开的少年。
“你师父?可他分明是……”
青年面色狐疑,并不相信常小青的说辞。
“他是我师父。”
常小青便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青年一哽,顿了顿才开口道:“你……你师父怕是原本便有些胎里不足,阳息细弱,如今又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哪怕是吾舅姥爷还活着,他也怕是要药石无医就此离世的。
幸而吾曾从苗人那里得到过一偏方,有活死人医白骨疗效,恰好是于你这‘师父’如今症状对症。
只是……”
“只是什么?!”
常小青骨节发白,声音冷厉。
“只是这偏方需要青年男子的血,”
青年轻声说道,“那等未曾破身,阳气纯熟的童男子之血是最好的,用秘药炮制后给他喂下,能补其阳气,聚其心魂,凝血补脉……不过,这偏方可是要用大量的男子阳血,若是弄得不好,那被取血的男子恐怕是要一命归西的。”
说完,青年一手掩面,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像是吾,吾早些时候就破过身,吾的血便勿能用的。”
常小青丝毫未曾理会青年的推脱,一如那人期待的那样,立刻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将皮肤下隆起的血管展露在那人眼前。
“我的血可以用。”
他说道,像是压根没有听到那青年刻意提起的,取血人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事情一样。
听到常小青的回答,那青年掩在掌心下的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唔!”
乔暮云发出一声闷哼,顿时身形一软,软倒在地。
而乔家剩下的暗卫齐齐掠出,挡在了乔暮云和玉无心的身前。
数十把剑如临大敌对准了常小青,同僚的尸体还在雪中,没有人出击,没有人会小看那个看上去恍惚疯癫的白发男人。
凝神屏息中,暗卫们小心翼翼地带着乔暮云暗自后退,只求能从这位杀神手里抢到自家大少爷的一线生机。
银灰色的天空中雪花落得愈发的急了,暴雪骤降,似乎只在一瞬间,风雪就大到了让人睁不开眼的程度。
纷乱的雪花似乎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温度席卷而去,依旧残留在地上的殷红之色渐渐地褪了色。
而恰好在此时,从山脚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呼哨,若是在外人听来,那更像是山间雀鸟受不住冻发出的一声寒号,但原本神经已经绷紧到极致的乔家人却在听到那声音后眼神一亮——这是乔家暗卫之间相互通信的暗语,刚才那一声呼哨,正代表援兵的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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