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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雪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给你娘说过什么?看你这样子,不怕她生气?”
顾炎林笑着起身,走到门口,又侧过脸,郑重其事:“娘是受过苦的人,知道一条人命的贵贱,你放心,要是娘还生着气,你嘴甜点,给我嘴上抹些蜜,我劝娘来劲了,兴许娘听我的,兴许娘一高兴,那气就烟消云散了!”
沈沁雪一听抱着枕头坐在炕沿上将脸蒙在枕头里。
顾炎林哈哈笑着打开屋门,迎面碰到一个人的身上:“顾炎鹏!
你敢听你哥的壁角!”
他咬牙出声。
顾炎鹏比顾炎林矮,两人站一起,顾炎林明显压顾炎鹏一头,怪道顾炎林要让她穿顾炎鹏的衣服,顾炎林的袍子她要穿上,肯定能拖到地上当扫把,顾炎鹏摸着胳膊,一脸苦相:“哥,我等嫂子给我解惑多长时间了,你霸着嫂子说不完的悄悄话,大冷天的让我在院子里干站着,你看我脸是不是冻青了?”
顾晓芸从她身后探出头,挤着两人身子进了屋门,看到沈沁雪,眼睛发光:“嫂子,你们出门怎么不带上我呢?娘说你们有要紧事做,不让我打搅,我什么事也不知道,就是想打搅也打搅不上啊!”
沈沁雪喜欢顾晓芸这个小话唠,跟个麻雀似的,唧唧喳喳,心里有什么事,被她一话唠唠叨,开心果样的,听的人也轻松不少!
“过来坐我身边,你哥到厨房找吃的去,咱们等他。”
沈沁雪一只手丢开枕头,招呼顾晓芸,顾晓芸满心欢喜坐在她一边,两个胳膊分别肘着手压在炕沿边上,两腿耷拉着在炕沿下晃荡。
顾炎鹏进来一坐,沈沁雪就将之前的事说给他:“我在茶屋看到一辆马车不是从候府旁边那条胡同钻出来吗?那个胡同有候府的后门,我就怀疑玉簪被她从那里送出来,她是不想生事。
你那会不是跑去拉苏东海了吗,没来得及说清楚,可那辆马车明明都拐过角了,却又转出来,从茶馆前面跑过去,这一跑,我看到马车小窗里,探出两人脸,正是玉簪,另一个……是我奶妈!”
沈沁雪说的明白,顾炎鹏听的也明白,顾晓芸还是不明白:“嫂子,玉簪是谁啊?你都这么大了,还吃奶啊!”
噗!
顾炎鹏笑得岔了气。
顾炎林和许氏一起进来,许氏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是煮熟的六七个土豆,沈沁雪闻道一股土豆的清香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要将清香味全吸进嗓子眼里。
许氏嗔怒:“胡说什么!
小时候奶过你嫂子,自然是奶妈。”
顾晓芸吐吐舌头,笑着将身子埋在沈沁雪的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沈沁雪也没想到她说这个让顾晓芸笑话,偷着看了眼顾炎林,顾炎林嘴角上扬,憋着笑意。
顾炎鹏哈哈大笑,许氏知道儿媳妇和儿子救人没伤到他们自己,一颗心落了地,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几个人就将许氏端来的土豆一人一个吃了。
沈沁雪留了两个对许氏道:“等一会可能会有人来,是玉簪的哥哥,这两个土豆……”
听她这样问自己,许氏越发心里高兴,沈沁雪凡事能顾及她,不伤她的脸面,即便家里没有太多的余粮,许氏还是很大度的让她留下:“你就留着吧!
怎么吃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苏东海从候府出来,回头望了望安宁候府,树有多大,影就有多大,大姑娘正经的候府嫡女都能被人埋汰,被人陷害,想起刚刚见到的候府夫人,苏东海目光锐利。
圣马胡同顾家院里,站着苏东海,顾炎鹏迎了苏东海进屋,沈沁雪和顾炎林坐在一起,许氏坐在炕里面,顾晓芸则粘在沈沁雪身边悄悄打量苏东海,苏东海个头高挑,瘦长脸,眉眼俊朗,年龄看着不大,和顾炎鹏差不多,有十□□岁上下。
沈沁雪问他:“候府为难你没有?”
苏东海尊重沈沁雪,眼睛平视,不偏不倚,纯真豪迈:“回大姑娘,候府百般刁难是在所难免,玉簪,东海没见到,我是在夫人门前说话,没进到里面,影影绰绰,像是放了细纱屏风,夫人不让玉簪见我,我心里想着顾少爷拉我那一把,事情必定有了变动,依着姑娘的主意,夫人要我拿出玉簪的卖身契,我就说契约在别人说身上,要是夫人不让我见玉簪,我的人会在陈州衙门外击鼓鸣冤!”
苏东海停了一息,问沈沁雪:“大姑娘,东海想知道,府衙那边真有人守?”
如果是真的,他要真正听玉簪之前劝她的话,跟着沈沁雪和玉簪一起帮沈沁雪。
要是幌子,他打算救出妹妹,和沈沁雪井水不犯河水,阳光道与独木桥各走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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