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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倒也不是。”
“即是如此,你也没有必要这般恼怒。”
白朴沉着脸不悦地说道:“孟兄,我知道你为人耿直,但是他耿醉君暗中勾结皇子,你说这样的行径,难道也值得你为他辩护?”
“我并没有为谁辩护。”
孟之章直直地看向他,坚定的说道:“只是祸从口出,你还是言语谨慎些为好。”
白朴一听这话火气更盛,也不管自己的嗓门多高,尖着声音叫道:“他耿醉君行为不俭,里外勾结,我难道说都说不得吗?”
“闭嘴!”
孟之章骤然提高音量,重重地低吼道。
白朴被吼得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
他涨红了脸正要反击,却听见孟之章深叹一声:“这事儿估计也再瞒不了多久了。”
他停了停,扭头又看了一眼白朴,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耿醉君,就是派放边城的四皇子。”
说完,他重重喘了一口气,好似方才的那几个字已经要走了他全部的气力。
白朴愣住,暖暖的春风调皮地吹进堂中,却叫他感到心头一阵发闷。
“你说什么?”
孟之章蹙眉低声说道:“几年前十一皇子为了排除异党,暗中唆使大臣告发他结党*,皇上盛怒,十一皇子却苦苦哀求,他才会来到这淮康城。”
白朴听得心惊胆颤,一时间竟不能言语。
“四皇子的母妃去得早,没有自己的势力。
你知道,在深宫中,谁不是拧着脖子巴巴地盼着别人跌跟头呢?愈是露出锋芒,愈是如履薄冰。”
孟之章握紧了手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而我,就是在四爷被流放之前就安插在此地的暗线,四爷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不测,委托我来此,就是与他能有所照应。”
“他把你当作自己的爪牙,你还甘心这般为他?”
孟之章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与我也是好事,我自小无父无母,由叔叔拉扯大,家里贫穷没法子,只得投靠朝廷充军,我也不会那些歌赋诗词,只有一身蛮力,四爷看上我,说我是个可造之才。”
白朴勉强裂开嘴笑笑:“看来他眼睛挺毒的。”
“四爷一手提拔我,亲身亲厉教我行军作战。”
孟之章自嘲地笑笑:“即使他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我也完全可以理解,相反,我一直都很感激他,毕竟物为己用这一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如今四爷遇到了麻烦,用我的时候也到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白朴没了声响,把这位战勋赫赫的将军的话放在心里慢慢咀嚼,口里像含了千斤重的芜菁似的,半晌才开口道:“即是如此,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良久,孟之章才抬起眼眸从容自若地说:“我们需要你。”
窗子外头,一轮红日已稳稳自广漠的云洋雾海中托出,那红日好似从炉火纯青的大熔炉内喷出的一个巨大的火球,颤巍巍地蹈云穿雾,忽悠悠地向九天飞去,照亮了整座淮康城。
两人又密语了一会儿,嘱咐此事重要切记保密之事,这才散了。
孟之章出了朝堂,迎面扑来一阵凉风。
他微微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眼高挂的烈日,顿了顿身子,转身便径直去了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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