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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匀目光冷锐,唇线紧抿,他沉默半晌,才道;“姑母在信中说,德妃近日风头大盛,隐有晋升之势。”
“莫非,皇上是有意将德妃娘娘封为贵妃?”
“不错,”
许成匀点头,“贵妃之位悬空已久,倘若皇上真将德妃立成了贵妃,恐怕,便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三皇子。”
世人都知,皇后膝下无子,因此之故,众皇子间也就没有了嫡庶之分,而在皇上的十多个儿子中,当属德妃娘娘沈玉蓉膝下的三皇子吴煜,与贤妃娘娘膝下的七皇子吴恪因着生母的位分,在皇子中地位最
高,偏生两位皇子又都是机敏过人,文武俱佳,在立谁为太子的事上,朝中常年争论不休。
惹得皇上不胜其烦,接连贬黜了几位言官,才将立太子的事稍稍压了下去。
而贵妃乃是四妃之首,这些年,德妃与贤妃明争暗斗,为的也不过是这个位子,谁都明白,无论是谁爬上了贵妃之位,便等于将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太子的宝座。
“不知贤妃娘娘得知秦氏娘子的事后,有何打算?”
师爷压低了声音,向着许成匀靠近了些。
“我瞧姑母的意思,并不是太相信此事,你也晓得,姑母为人谨慎,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仅姑母,就连咱们许家,也都生怕落错了子儿。”
“那依公子说来,贤妃娘娘是不想用这颗棋子?”
“不,”
许成匀声音低沉,却又悦耳;“姑母是怕那秦氏娘子是沈玉蓉故意抛下的诱饵,你想想,沈玉蓉是什么人,倘若她真在民间生过女儿,以她的性子,她能让这孩子活下来?姑母只怕,这是沈玉蓉设下
的陷阱,引着咱们往里钻。”
听了许成匀的话,师爷的面色就是一紧,“公子所言有理,是属下大意了,差点儿引得公子上了德妃的当。”
“不,也不一定是当。”
许成匀站起身子,缓缓踱着步子;“说不准,这秦氏真是德妃的女儿,只是如今姑母不敢贸然出手,宫里的情形,正是不能有一丁点儿的错。
再有,姑母在信上还说……”
许成匀说到此处,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姑母说,她会将此事告诉周怀安,托他去打探当年的事,若事情属实,咱们自是要将秦氏拿下,送到京师,当着皇上的面,将德妃拉下来。”
“有大将军襄助,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只不过,倘若咱们真要将秦氏娘子押进京师,她如今怀着孩子,一路上……”
“倘若她真是德妃的女儿,这笔账,也只能算在德妃的头上。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许成匀声音清冷,一语言毕,眼睛中有厉色闪过。
师爷看在眼里,却是什么也不曾说,只无声的将头垂下。
谢广从城里回来,就见秦小满正挺着肚子,在村口和街坊们说着闲话,看见丈夫,秦小满唇角顿时露出了笑涡,一手扶着腰,向着谢广走了过去。
谢广下了马,连忙伸出胳膊扶住了秦小满的身子,街坊们见到谢广回来,也都是纷纷和他打着招呼,一行人正说的热闹,就见村西头的李阿发一脸的汗,满眼的焦灼,向着村口急奔而来。
“哟,这是怎么了?啥事急成了这样?”
有相熟的人瞧见,便是问上了一句。
李阿发疲于奔命,他家离村口远,跑到这里,也的确是跑不动了,只在那里拼命喘息,听得人相问,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婆娘……要生崽了,难……难产……产婆没法子,要
我去请大夫……”
一听这话,人群里就仿似炸开了窝,秦小满也是着急起来,她知道李阿发媳妇的孩子比自己的大了三个多月,算来也的确在近日生产,听得人难产,不免心有戚戚,生出几分害怕。
李阿发说完,也顾不得抹一抹汗水,喘了两口气,刚作势离开,岂料谢广却是唤住了他,将黑子的缰绳递到了他手里;“骑我的马去。”
李阿发曾经也跑过马帮,只不过吃不了那份苦,没多久就回来了,虽然没吃上那行饭,但马还是会骑的,是以连忙接过谢广手中的缰绳,不住的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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