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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容眉眼含笑的将密函阖上,心下愈发笃定,“朝野沉寂了小半年,回去又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么!
君澄深以为然的笑笑。
在朝野里若想永葆势力,天时地利与人和,一样都不能缺少。
蔡昂一直想制造后来却上的趋势,可他的运气委实差了点。
苍天有眼,这会子让蔡昂漏出破绽来了,平白无故地扔给他们一个撼动蔡党的好机会。
“晏清玉那边缉查的怎么样了?”
牧容仰头看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着密函。
君澄闻言,从琵琶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小声道:“大人,办这事我派的是贴己人,可信度颇高。”
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赞赏的意味,他接过来撕开书信上的封蜡,眸光在信上扫了一圈,不由蹙起了眉头。
晏清玉的履历大多和宫中记载的相同,唯有一项是附加进去的,没想到晏清玉竟然是晏家的义子,并非亲生。
流秦亲自去他的故乡摸查,曾经在晏家做事的老嬷嬷告诉他,晏清玉是跟着一个老乞丐流落到镇上。
后来那老乞丐生疮死了,晏家老爷见他可怜,相貌又还算好看,这才收为义子,成为晏家大公子的伴读。
没多久,晏家大公子意外落水而亡。
晏老爷晚年丧子,便将晏清玉视若己出。
功夫不负有心人,晏清玉聪明伶俐,极富才学,最终中了状元郎,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
君澄见指挥使面色不愉,状似若有所思,狐疑道:“大人,晏清玉可是有何疑点?”
“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
牧容不屑的笑了笑,将书信递给君澄,自个儿站起来踱到门边。
他仰头看向碧天,抬手遮在额前,避开那刺眼阳光。
君澄仔细看了看书信,面色不由紧绷起来。
这晏清玉不仅想插手锦衣卫,还要放走青莲会的余孽,身世又是个谜团。
如此看来,这人的疑点委实不少,仅仅只是野心大吗?这世道,除非是疯子,否则谁也不会傻到去跟锦衣卫作对。
在他出神时,牧容侧首看他,“晏清玉跟蔡昂的关系怎样?”
君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大理寺卿刚上任不久,据探子来报,并没有跟谁结党,大抵是在走中庸之道。”
呵,好一个中庸之道。
牧容轻蔑的冷哼一声,复又看向苍穹,深邃的眼眸如若寒星,“蚌埠相争,渔翁得利。
晏清玉居心叵测,断然是不能留,找个时机做掉他。”
他话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和煦,仿佛带着凌厉的刀子,直直戳入人的心口。
拔步床的床幔微微漾了漾,荡起一层清浅的涟漪,远看起来颇为扎眼。
这点异动断然是逃不过牧容的眼睛,余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光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淡雅清闲的意态。
君澄背身而战,并未留意,此时凝重地道了声是。
要事已经回禀完毕,他识趣地退出了厢房。
屋内静如止水,那床幔上的涟漪也消逝不见了,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牧容凝着拔步床扬唇匿笑,闲庭信步的走到黄铜灯台前,吹灭了柔艳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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