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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司马元显抱的心思不可谓不毒,要不是对方实在年幼,他还真想在加一品官呢,有出头者,风必催之,谢氏一脉虽没以前那么辉煌,可这个谢钰确在近几个月如同耀眼的新星一样,四处平息叛乱,如不给对方进爵加官,势必让其他人心寒,既然要加,就加个爽,加个妙,让所有人看看,他这个大将军是如何厚待谢家。
哈哈,这个征南将军倒也识趣,匍匐在地上,哭声连连,必定是家族里有人教的,这戏真是做到家了。
司马元显看下司马德宗旁边的宦官,这厮马上就心神领会,附耳在安帝耳边低语。
“王命既出,怎可收回,卿家一片忠心,帝心甚慰,快快起来!”
司马德宗站起来,威严地说道。
谢钰哪肯,依旧趴在地上,哭声更大,不由让所有人注目,不明这征南将军为何哭泣!
司马元显也有些奇怪,瞪大着眼睛出声道:“将军为何哭泣,有事可禀报圣上,自有解决之法!”
“圣上啊!
下官平叛有罪啊!”
谢钰大呼!
安帝满脸疑惑地出声道:“卿家快快起身,平叛乃是大功,何来有罪之说!”
“罪臣潜入反贼岛屿,不想那里正爆发瘟疫,百姓死伤无数,被拘禁在绝谷之中,击溃贼军后,生还者十不存一,孙恩身死,那些被蛊惑的兵士纷纷坠海自杀,罪臣实在心中羞愧,望圣上收回封赏!”
面色凄厉,在那里伤心地捶胸,满口鲜血,让人看得不由痛心。
安帝听完,唉声叹气道:“反贼真是可恨,可怜朕之臣民了!”
这场景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眼见安帝悲苦,纷纷出列跪地叩拜齐呼:“圣上节哀!”
司马元显这时真有些想不通,升官加爵这等好事,别人求之不得,就算岛上的百姓死光死绝,毕竟也是击溃了将近十万反贼,功劳不可谓不大,谢钰竟然当堂拒不领封,还在那里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是罪臣。
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说真是岛上惨不忍睹,让他心生惶恐?不是不是,这肯定不是理由。
难道是有人暗中出谋划策,让其急流勇退?不是不是,谢琰身死,谢家费尽心思地想在军方掌握一席之地,怎会如此舍弃?
在说了,谢钰这个征南将军听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就是个空头将官,无封地,无防守之地,一万兵士的粮响都是朝廷所发,这不是牢牢控制在手心的一股力量吗?
满朝文武皆跪,明面上是劝慰君主莫要伤心,实际上还是要等司马元显发话,既然人家不求这西阳郡公的封爵,何必强人所难,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本想着奖赏了谢钰,正好可以把讨伐楚王的议程提上,谁知道被这一挡,又引来满朝悲戚,怎可在提,真是坏了大事。
司马元显真是恨及了谢钰,这家伙好不容易给外放出去平叛,谁知道仅仅二个月不到,拥兵达十万的反贼就烟消云散,借着百姓身死之名,拒绝领封,这下真是把名头赚了个盆满钵满,哪个天杀的给这小子出的这主意,真是把布置的计划打乱,卖给谢家的面子对方不接,又能奈何?
“将军宅心仁厚,德素传美,不愧为谢家子弟,既然不领爵,赏钱十万,绢百匹!”
司马元显恨恨地说道。
谢钰这才止住了哭声,大声呼道:“谢圣上隆恩!”
大将军一派纷纷抬头,见司马元显微微摇头,便知道时机不对,不由也是对谢钰恨上心头,确都无可奈何。
讨伐楚王是大事,虽然司马元显完全可以越过朝堂,直接发出军令,集结军士,但人人都爱惜羽毛,可不想因为此事,又给自己的名声加上独断专权的恶名,既然今日协商不了,出兵也是迟早之事,有了这心思,消息便不胫而走,越传越远,直至传到荆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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