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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格斯补充说。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托比-格拉基特似乎对于保持平素那副魔鬼见了也会发愁的臭架子终于绝望,他不再下功夫,转向基特宁说道:
“弗金又是啥时候给抓去的?”
“正是吃午饭的当儿——今天下午两点钟。
我跟查理打洗衣坊烟囱里溜掉了,波尔特一头栽进那个空的大水桶,可他两条腿太长了,竖在水桶顶上,他们就又把他抓住了。”
“蓓特呢?”
“可怜的蓓特。
她跑去看那具尸体,说是去告个别,”
基特宁一张脸拉得越来越长,答道,“一下就疯了,又是尖叫又是说胡话,拿脑袋往墙壁上撞,他们只好给她穿上约束衣,带她上医院去了——她眼下在那儿。”
“小贝兹怎么样?”
凯格斯问。
“在附近转悠,天黑以前不会上这儿来,不过他很快就会来的,”
基特宁回答,“眼下也没别的地方可走,瘸子店那儿的人全部被拘留,那个酒吧本来是窝子——我跑到那儿去,亲眼看见来着——里边全是密探。”
“这是一次大扫荡,”
托比咬着嘴唇说道,“搭进去的可不光是一个人。”
“现在正是审判期,”
凯格斯说道,“只要预审结束,波尔特供出了费金——从他以前说的话来看,他肯定会招供——他们可以判定费金是事前从犯,星期五开庭审判,从今儿个算起,再过六天他可就要荡秋千了,我他——”
“你们准听说了,百姓吼得才叫厉害,”
基特宁说道,“要不是警察豁出命来赶,他已经给撕成碎片了。
他倒下去了一次,可警察在他四周围成一个圆圈,硬冲出去了。
你们没有看见他四顾张望的样子,浑身是泥,满脸淌血,贴在警察身边,就好像警察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似的。
我眼下还看得见,人群拼命往前挤,他们也顶不住,就把他夹在自己人中间拖走了。
我看得见,人们一个接一个跳上来,咬牙切齿,嗷嗷直叫,朝他扑过去。
我看得见他头发、胡子上的血,我听得见,娘们儿都吵吵着挤进街角的人群中,发誓要把他的心挖出来。”
吓得魂不附体的现场目击者捂住耳朵,闭着眼睛站起来,狂暴地走来走去,像是神智错乱了一般。
当他作出这些举动的时候,另外两个默默地坐在一旁,直瞪瞪地盯着地板,这时,楼梯上响起一阵啪哒啪哒的声音,赛克斯的狗窜进了屋里。
他们往窗口奔去,又跑下楼,冲到街上。
狗是从一扇开着的窗户里跳进来的,它没有跟着三个人跑,它的主人也没有出现。
“这是什么意思?”
三个人又回来了,托比说道。
“他不会上这儿来的。
我——我——但愿不会。”
“他要是上这儿来的话,会带着狗一块儿来,”
凯格斯俯下身来,察看着那只躺在地板上直喘气的畜生。
“喂。
咱给它点儿水喝,瞧它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它把水全喝下去了,一滴也不剩,”
基特宁默不作声地盯着狗看了一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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