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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总管闻言,脸上闪过尴尬为难之色,接她的话道:“王爷上午是回来了,可是又、又……”
听他磕磕巴巴,幼幼不禁停下脚步,转首追问:“又怎么了?”
姜总管赶紧赔笑:“王妃回来得真是不凑巧,王爷带着小郡主到别庄住去了,午时前就已经出发。”
“别庄?”
因事情出于意料,幼幼嘴巴微微张启,怔仲片刻,“那有没有说是哪处的别庄?”
姜总管躬身笑了笑:“回禀王妃,王爷走前并未多加交待,只说两日后回府。”
如此说来,容欢现在并不在王府了?
不止他,连宝儿也不在?
活似一桶冷水当头灌下,浇灭了幼幼那颗热炭般砰砰剧跳的心脏,她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倒是姜总管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忙整顿下措辞:“王妃,这个……您不是要前往岳鸣寺的吗?”
“哦,关于这件事……”
幼幼醒回神,不紧不慢地捋捋鬓发,在对方充满疑惑的注视下,她模棱两可地落下句,“原本是如此打算的,但我又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姜总管眨眨眼,正欲继续询问,幼幼却不愿跟他多费唇舌,领着一众侍婢返回凝思园了。
她坐在炕上没多久,便有顾影居的丫鬟前来,说是太妃请她过去一趟。
看来她回府的消息太妃已经知晓了,幼幼突然有些苦恼,假若太妃问她回来的原因,她又该如何作答?总不能坦白一切,说是容欢暗中筹谋,安排她与孟瑾成私奔?
来到顾影居,幼幼恭恭敬敬行下一礼,在太妃的示意下,她坐在右炕上,彼时蕙兰沏好热茶,跟随崔嬷嬷一同退了下去。
太妃不开口,幼幼也不敢先言,玉手端茶,轻拈瓷盖,呷了一口那微苦的六安瓜片,正值此际,耳畔传来的太妃声音:“秋天来了,也不知那檐下的燕儿飞走了没有。”
突兀一句,幼幼正不解何意,又听太妃道:“不过没关系,来年春天,它还会飞回来的。”
视线慢慢由窗前敛回,她一脸和蔼地转望幼幼,“你知不知道这燕儿,为何会去而复返?”
幼幼一愣,端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滞在半空。
太妃颇为感慨地讲:“因为它依恋旧巢,不忘故主,这里是它的家,它迟早会回来的。”
太妃幽幽叹息一声,随之笑着凝注她,“好孩子,你这次回来,可是彻底想明白了?”
汝窑茶盏险些从手中掉落,幼幼瞪大眼睛,舌头在嘴里打结,简直不会开口讲话了:“太妃,我……那个……我……”
太妃无奈地摆摆手,安抚她:“好了,你也不必惊慌,你跟老大之间的事,我都心知肚明。”
幼幼再次瞠目结舌。
太妃开门见山道:“那日你俩在我房里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日的谈话……幼幼猛然明悟,三年前太妃因病晕倒,当时她跟容欢在顾影居谈及和离,最后她选择搬入凝思园。
不承想那个时候,太妃其实已经苏醒,并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幼幼手指一阵颤抖,几快破碎时,忙把茶盏搁回案几上,继而垂落眼帘,满怀愧疚地启唇:“太妃,对不起……是我……”
太妃却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讲:“人哪,在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前,往往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若是都明白了,又何来的这些纠结乱麻?”
拉过幼幼的一只小手,覆上拍了拍,太妃告诉她,“幼幼,其实你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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