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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严书巷,这处宅子是当初绮罗跟陆云昭一起选的,就是贪图地方僻静。
宅子并不大,两进两出,砖砌的围墙,墙内的槐树长得茂盛,半个树冠都搭在了墙头上。
绮罗下了马车,钟毅候在门外,上前来行礼。
石板路直通主屋,屋外架了两个火炉子,正在咕噜咕噜地煮药,药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陆潇看到绮罗,丢了手里的蒲扇走过来:“你来做什么?还嫌害我哥害得不够惨吗!”
“我来看看他。”
绮罗心平气和地说。
“你这个害人精,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陆潇吼道。
绮罗也不与她计较,只看向钟毅,钟毅上前道:“小姐,您就不要闹了,快让表小姐进去看看公子吧。
兴许公子知道她来了,就醒过来了呢?”
曹晴晴也挺身说道:“陆潇你这是做什么?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能把人带来吗?你快让开。”
陆潇的眼眶红透,指着绮罗说:“从哥哥受伤开始我们给这个女人递了多少消息,甚至还让暮雨去求她,但她都无动于衷。
暮雨回来的时候,哥哥听了她的话,直接昏死过去了,现在她又来假惺惺的干什么?哥哥不会听见了!”
说完,她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绮罗听得心口一揪,她当真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而且是盼着她来的。
她径自提着裙子走上台阶,推开那扇门,屋里放着好几个炭盆,可她还是觉得冷。
屋里的陈设十分熟悉,桌椅也都是她挑的,半点未曾变过。
她走到床边,杌子上的铜盆里是血水。
原本陪侍在床边的朝夕已经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端起盆子出去了。
绮罗不敢相信,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陆云昭!
几月不见,那人瘦得颧骨突出,脸上血色全无,往日的风采难觅半分踪迹。
这还是那个惊才绝艳的陆郎么?伤势竟然这么严重!
她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手能感觉到清晰的骨骼脉络,不由得鼻子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个时候,陆云昭喃喃地说:“绮罗……不要嫁给他……我带你走。”
“表哥?”
绮罗拿出随身的手帕,为他擦额头上的汗水,陆云昭一直在说胡话,好像很难受。
钟毅捧着汤药走进来,在绮罗的身后说:“公子那天本来跟周公子一起去喝您的喜酒,但是侯府的人不让他进去。
他就去陪六皇子喝酒,身边什么人都不带。
回来的路上,被人伏击,受了重伤。
那一刀就在心房往上一点的位置,十分凶险。
现在在用高丽的红参吊着命,那东西珍贵,还好有陵王在。
太医说,公子能不能醒来还不好说。
连莫大夫都说没有十全的把握,这药是莫大夫开的。”
绮罗根本就不知道陆云昭被人拦住不让进府的事情,她以为周怀远是故意要去激怒林勋,原来还有这件事?她一时心乱如麻,拿过汤药说:“我来喂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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