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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sp;&esp;林鹤延沉默片刻，却问他：“你方才，想说什么？”

&esp;&esp;“师尊，”

沈缘拱手道：“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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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

&esp;&esp;林鹤延的眸黯了黯。

&esp;&esp;沈缘被自己教得很好，是极其懂礼的人，他待任何人，不论亲疏远近爱恨美丑，一套该有的礼节从来不少，未曾因私心苛待过旁人，也未曾对谁说过重话，鼻息间永远带着温和的笑。

&esp;&esp;他夸赞闻修决，便是真心地夸赞，帮扶师弟，便是实意地帮扶。

&esp;&esp;就连现在赶客，话也不说尽说绝，只轻声道:“夜深了。”

以此来提醒他——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早就大不如从前，他再也不能像沈缘幼时那样，握着他的手腕坐在山峰之上，一边给他传输着真气暖身，又一边将诸般天象指给他看。

&esp;&esp;白衣仙尊沉默许久，一直到那桌上白烛已烧去一寸有余，半透明的蜡油滴落在木桌子上，他才微微启唇，半似开玩笑般道:“你是在赶师尊走吗？”

&esp;&esp;“——扑通。”

&esp;&esp;“弟子不敢，失言之处，还请师尊训诫责罚。”

&esp;&esp;白衣青年离椅跪在了地面上，这道声音十分沉重，是未经过任何思考便轻易做出的举动，他双膝跪地伏身，墨发散在肩下，发尾迤到地面上，是十分恭敬的态度，却无异于在林鹤延的心头狠狠割了一刀。

&esp;&esp;就算他们之间情谊不似从前，可也不至于……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esp;&esp;他之前是从不舍得最疼爱的弟子这样跪的。

&esp;&esp;沈缘自入万剑宗起，害了多少回病，疼了多少回，吃了多少灵丹妙药，他一回一回记得清清楚楚，林鹤延亲手将那个瘦小的孩童，养成了如今还算是康健的模样，可到底是世事难料，阔别多日再看见沈缘，林鹤延却不知如何再与他交谈了。

&esp;&esp;“你……”

林鹤延只说出这么一个字，他离椅起身，朝着曾经唯一的弟子伸出了手，语气竟然是难得地软了下来:“别再跪了，你身子向来不好。”

&esp;&esp;“以后，以后也别再跪了。”

&esp;&esp;“师尊？”

&esp;&esp;沈缘猝然抬起头，那只手近在咫尺，如他记忆里那样温和有力，他向来疏淡的心跳此刻如雷鸣般震响，青年清冽双眸明亮起来，正欲轻轻搭上那只手借力起身……

&esp;&esp;——一个眨眼的瞬间，师尊的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