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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婆子此刻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顾不得其他,张口就要胡言乱语。
赖大管事听着苗头不对,心里又早有猜测,赶忙重重地咳了一声,也不管廖婆子如何辩解,朗声朝崔科拱手道:“大人,小的进门前得了我们姑娘的吩咐,姑娘说寻常百姓过日子不容易,若不是到万不得已,怕也不会这般没皮没脸地来赖人,若事情说清楚了,这人也有悔过之心,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廖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怔怔地住了口,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刚要抬头往堂上看,冷不丁地被赵小四皱着眉头瞪了一眼,骇得一惊,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了。
赵小四冷眼听着赖大管事的话,也不反驳,只待崔科拍了惊堂木判了廖婆子“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这才跟赖大管事一道朝崔科拱手行礼退出公堂,一道往府衙后头的小巷子里去给陆晚回话。
赖大管事赞赏地看了眼赵小四,率先上前回道:“姑娘,多亏了赵管事,那廖婆子自己就招了。
只是小的听她那话,应是受了人指使,三言两语听下来,倒像是跟咱们府上有关,小的斗胆,就借了姑娘的名头自作主张把她那话给拦了下来,请崔府尹重新发落了。”
陆晚掀开车帘子,露出脸来,朝赖大管事点了点头,不怎么在意地笑道:“不过是一场闹剧,说清楚了就成。
这事儿是我没想周到,大管事这么做正好,总不至于让咱们陆家的人自己打自己脸。”
言罢又看向沉着脸一声未吭地赵小四,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小四这几天留个心眼,想个法子把这事儿问清楚了,省得这些人又出去胡说八道。”
赵小四眼里顿时一亮,也不言语,认真地点了点头。
赖大管事张了张口,却不好再说,又看了赵小四一眼,只得把话咽回去,跟着陆晚的马车一道回了陆府,急匆匆去书房给陆承辉回话。
府衙外头,魏铭泽涨红了脸兴致勃勃地挤在人群里头,全程目睹了廖婆子被问得哑口无言的过程,直到廖婆子被拖出去仗责了,才挤出人群,忙去给隐在巷子口的四皇子回话:“四爷,真是新鲜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断案的,崔府尹还什么都没问呢,陆家的管事三两句就把那老婆子堵得哑口无言。
这陆家的丫头管事也是有趣,丫头说话细声细气的,人也温和可亲,那管事却是个直脾气,上来就没好脸,说话倒极有条理,我看那人也有点儿本事……”
魏铭泽比手画脚地解说着堂上的一幕,直说了好半晌,才停住话头,瞄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四皇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四爷?”
“嗯,”
四皇子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收回视线,仿佛根本没听到魏铭泽的解说一般,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转身拨开魏铭泽,直接往府衙后院走了过去。
魏铭泽一头雾水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四皇子,挠了挠头,茫然地跟了上去。
陈平隐在墙头,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的背影,想了想,赶紧往陆府奔过去。
府衙里头,崔科跟刘师爷进了后堂,正要说话,冷不丁地看见穿着便服的四皇子跟魏铭泽走了进来,心里一凸,忙不迭地迎出去行礼告罪:“四爷,下官有失远迎……”
四皇子抬手打断了崔科的话,点了点大堂,语气随意地问道:“爷刚进来的时候看大堂上围满了人,是怎么回事儿?”
崔科茫然跟刘师爷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多问,一面躬身迎着四皇子往里走一面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好在陆姑娘心善,也不跟那婆子计较,这事儿便算是了了。”
一席话刚说完,还没来得急喘气,便又听四皇子皱眉问道:“上次卖铺子的也是她?”
“是是是!”
崔科忙点着头应了一句,顿了顿,瞄着四皇子的脸色,又斟酌地解释道,“这位陆姑娘是礼部尚书陆大人前一任夫人的独生女儿,也真是菩萨心肠。
四爷也知道,年前下官一直管着京城赈灾的事儿,可巧这位陆姑娘想卖铺子周济灾民,下官想着这也是一桩善事,还特意让刘师爷去帮忙盯了两天。
这事儿就是今儿在堂上那个赵管事管着的……”
四皇子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古怪来,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崔科,凝声问道:“爷怎么记得上次周家那个外逃的小厮,也是陆家那个姓赵的管事送到府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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