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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个小姑娘,竟当着周家大爷的面儿直接让丫头跟崇宁侯府的人动手,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崇宁侯府的人一向飞扬跋扈眼高于顶,旁人避之唯恐不及,这位姑娘倒动起手来了,人家怎么能忍得下这气?
哎,这可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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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禅房里,陆晚半坐在炕上,听门外的中年僧人进来回了话,说玉墨跟绿枝已经进了院子,才轻轻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正端坐在炕上慢条斯理泡着茶的老僧,笑着屈了屈膝:“多谢大师援手。”
寂悟目光温和地看着陆晚,笑得一脸和蔼,示意陆晚在炕几对面坐了,斟了杯茶递过去,语气随意地说着话,“你这年纪,也该说亲了。
看了人家没有?”
陆晚被寂悟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了一瞬,接过茶杯,在炕上蜷着腿坐了,随后无奈道:“大师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府上的情形,我爹都还没回来呢,哪儿有这么早?”
说罢又叹了口气,捧着茶抱怨起来,“您这么一问,我倒有点发愁了。
我这性子您也知道,前儿连您都得罪了,日后到了婆家只怕更不讨喜。
哎,这京城里怕是找不出合适的人了。”
话到中途,陆晚心底微动,眼里笑意浮动,偏头看着寂悟,试探般建议道:“开元寺在京城远近闻名,寺里天天都有人来上香,各地来往的人也不少。
要不,大师替我看看?若有合适的,大师就让人给我捎句话。”
寂悟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也不接陆晚的话,只听陆晚自顾自地盘算完了,方温声问道:“你可想好了,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陆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搁下茶杯,意兴阑珊地呼了口气,看着寂悟,认真又无奈地掰着手指头慢吞吞地说着一二三。
“我都还没怎么想呢……哎,其实也不用想,反正就那么几条,我说给大师听听,大师也帮我参详参详。
我性子不好,没法子装大度,容不得夫君三妻四妾,所以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我大概是高攀不上了。
我就想着,要找个家世清白、人口简单的人家。
门第不必太高,只要人性子好,明白是非曲直,知道疼人就行了。”
陆晚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了一条,“嗯,这人不能长得太难看,也不能长得太好看——就这么几条了。
大师替我看看,可有这样的人?”
“我是出家之人,不管俗事。”
寂悟笑眯眯地喝着茶,慢条斯理地回了陆晚一句,直接把陆晚后头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管俗事?”
陆晚好笑又好气地看了寂悟一眼,轻哼道,“那您还问我干什么?问了您又不管,这不是让人白说了一通嘛!”
寂悟笑容温和地听着陆晚抱怨,脸上并无半分恼意,直到陆晚抱怨完了,才极其自然地转开了话题。
一壶茶喝完,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因心里存着事儿,陆晚便止住话头,自个儿到炕沿边儿上穿好鞋子,从炕上站起来,跟寂悟告了辞,转出禅房,沿着回廊一路往院门口走。
绿枝跟玉墨两个忙从院门口的静室里迎上来。
玉墨低声回道:“姑娘,才刚观音殿的小师父说崇宁侯府的人还没走,那只癞蛤蟆如今就在寺门口守着。”
陆晚顿住脚步,视线落在院门外,“周泰呢?”
周泰是陆承辉留给陆晚的护卫。
当初周泰的师父受过陆承辉的恩惠,陆承辉对芒山上那场祸事一直心有余悸,所以离京前托了周泰的师父,想替女儿找个护卫,言明了一定要找个身手好的。
周泰的师父大概也没找着合适的人,所以就让自个儿徒弟顶上了。
不过男女毕竟有别,周泰进不得内院,就只能在外院挂了个护院的名儿,陆晚出门的时候就暗中跟着。
只是这人神出鬼没的,话也不多,陆晚因着景丰药行的生意隐秘又有意疏远外人,是以平时都不让人跟得太紧。
“应该还在寺门外。”
玉墨忙应了一句,却也有些拿不准。
陆晚点了点头,看着两个丫头神色间的气恨跟担心,眉目柔和地安慰道:“没事儿,他们在前门守着,咱们从后山回去就是了!”
两个丫头眼前猛然一亮,彼此对视了一眼,长舒着气,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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