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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厂长的运气显然不咋样,除了开局赢了一次,再没有过进账。
气得许厂长直呼:“千刀万剐不赢第一把!”
让牌局突然就变得玄乎了起来……
见他输得这样惨,徐科长和戴誉面面相觑,准备鼓掌的手迟迟抬不起来。
趁着洗牌的空档,戴誉提议道:“不然你们还是‘打百分’吧,这‘争上游’实在没啥技术含量,几把下来都看腻了。”
“打百分”
戴誉是早知道的,与后来的打升级差不多。
也是历史的产物,鼓励大家争当英雄,争当先进的。
卷烟厂的厂长也附和:“对对对,咱‘打百分’得了,而且全打暗牌,来个一千分的,谁要是赢了,这桌上的所有票都归他!”
许厂长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一千分的我可玩不动。
先吃午饭,吃了饭让老徐和小戴组队跟你们打!”
提起吃饭,大家都来了精神。
天气凉快下来以后,大家都是随身带着够两天吃的饭菜,虽然火车上有餐车,但东西太贵,俭省惯了的人哪舍得花那个钱。
戴誉翻出包里的一兜葱油饼放在了小桌板上,让大家分着吃,戴大嫂给他烙了不少,包里还有一兜呢。
见状,众人纷纷掏出自己带的吃食,有拿香肠片的,有拿茶叶蛋的,有拿拌凉菜的,三两分钟的工夫,桌上已经放了五六个铝饭盒了。
戴誉洗了手回来,拎起一张葱油饼,将桌上的所有菜各夹一点卷进去,又涂上一些徐科长的辣椒酱,问许厂长:“厂长,你吃这个不?”
许厂长看他将东西一股脑全卷进去,很不能理解这种吃法,摇头:“这乱糟糟的能好吃么!”
戴誉笑:“这就是津门小吃大饼卷一切啊!
哈哈,人家那边的人都这么吃!
啥都能卷!”
徐科长见他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俩卷饼,也尝试着自己动手卷了一个,吃了几口就对着戴誉竖了大拇指,“好吃!”
徐科长的肯定,让其他人也对大饼卷一切热情起来,吃过之后纷纷表示,以后出差就带这个,在家卷好,可以上车直接吃!
有了一起吃卷饼的交情,让戴誉与徐科长顺利组队,成功融入了之后“打百分”
的娱乐活动中。
徐科长在当供销科长前是搞财务工作的,理财算账也是一把好手,戴誉虽然不常打牌,但脑子灵光,两人联手,终于在天黑以前将卷烟厂与糖厂二人组斩于马下,赢回了桌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票证。
知道戴誉是抽烟的,徐科长把烟票全给了戴誉,自己则去与许厂长平分剩下的那些。
输掉这一战,让糖厂的供销科长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第二天下午下了火车,还在念叨着之后要找时间跟啤酒厂这二人再大战一场。
戴誉和徐科长都哈哈笑着表示,欢迎随时来战!
省糖酒专卖公司方面早已将一行人的行程与大会主办方做过报备。
所以他们这个三十多人的队伍甫一走出北京站,就有人将他们引领到一辆半新不旧的大卡车前,打算将人直接拉去举办糖酒会的西元大旅社。
一群人像是小猪仔似的被人扶着一个个顺着放下来的木板,爬进卡车车厢,省糖酒公司的李干事反复清点人数,确认所有人都上车了,才钻进驾驶楼,通知司机师傅开车。
因着许厂长有些晕车,戴誉也根本没心思欣赏首都六十年代的风貌,前往旅社的一路上都在跟徐科长一起照顾许厂长。
此时的西元大旅社在北京城西,与同样在城西的友谊宾馆一样,都是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会议代表的。
不过,因为友谊宾馆可以接待外宾,所以名声要比西元大旅社更响亮一些。
大会主办方给与会代表准备的都是双人标间,戴誉先去取了一间房的钥匙,将许厂长二人安顿下来,才又匆匆忙忙地去给自己找住处。
他得跟人拼间。
到前台一看,得嘞,市一啤的郭为民也在那等人拼间呢。
戴誉笑叹:“郭老哥,咱俩也太有缘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咱俩能在一个屋子里睡好几天,也是前世修的几百年的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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