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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蔚一个劲地晃许则,“好不好?好不好?”
许则原本就站不太稳,险些被他摇进水池里,幸亏身旁的组员护着。
贺蔚的架势令人难以拒绝,而且今晚确实没有其他的事,于是许则说“好”
,说完之后才想到贺蔚不可能一个人出来吃饭,自己中途插入他们的饭局应该不太合适,但不等他提出顾虑,整个人就已经被贺蔚押走,过程中只能听到贺警官对其他组员说:“那许医生我就带走了,到时候会送他回去的。”
组员们说了什么,许则没有听到,他的视线定格在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浓绀色的训练服在不够明亮的光线下看起来接近纯黑,像alpha的瞳色。
陆赫扬一手撑着下巴,侧头看过来,另一只手半握着水杯,食指指尖搭在杯沿上。
不知道为什么,许则觉得那个水杯在陆赫扬手中显得格外小一些。
“好巧哦,刚好在说你,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你了。”
贺蔚拉着许则走到餐桌旁,笑眯眯地问,“许医生是跟赫扬坐还是跟我坐?”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犹豫,许则说:“我坐这边就可以。”
“好滴。”
贺蔚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让许则坐到自己身边。
坐下去之后,许则和陆赫扬差不多是面对面。
从余光里许则看到陆赫扬拿起水杯喝水,他忍不住抬眼,没想到却和陆赫扬目光相撞。
许则立刻别开眼——他自以为动作迅速且隐蔽,实际上意识不到自己酒后的反应已经迟缓到了一定地步。
陆赫扬从旁边拿了新的水杯,倒了半杯柠檬水,放到许则面前。
“谢谢上校。”
许则低声说。
“许医生这么见外啊。”
贺蔚点完单,去勾许则的肩,“你俩以前不是还挺熟的嘛,虽然赫扬记不太清了,但也没必要搞得跟上下级一样吧。”
目前是别人说什么都会接受的状态,许则回答:“好的。”
“我们小则,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贺蔚说着就用手背去贴许则的脸。
“上菜了。”
陆赫扬说。
上菜怎么了,又不需要客人自己端——想是这么想的,不过贺蔚还是停下手,对服务员说:“甜点也可以上了,不等饭后了,我朋友现在就要吃。”
许则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就要吃’这种话。
“想起来我都没怎么跟你一起吃过饭呢。”
贺蔚边吃边说,“那时候你跟赫扬经常在一起吧?你俩都干嘛去了,说出来让他回忆回忆,搞不好能想起什么。”
头晕,渴,许则喝了口水,抬手去摸领带,想将它松开一点,摸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松的了。
“没有很经常。”
许则顿了顿,说,“做了什么我也忘记了。”
他其实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当下的时间、场合、人——所有要素都不适合提及那些,尤其是他和陆赫扬之间发生的,许则希望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都没想过还能和陆赫扬这样面对面地隔着桌子坐一坐,这就够了。
贺蔚已经不像高中那样粗线条,能听出许则在回避。
他感到理解,如果被朋友彻底忘记的是自己,在过了那么久之后,大概也不会再心心念念地希望对方能够靠一些往事来记起什么,这是很不现实的。
他看向陆赫扬,发现陆赫扬正看着许则。
贺蔚突然意识到今天或许不该强拉许则过来坐的,如果陆赫扬曾经对许则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这样的场景只会让许则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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