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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性儿。”
郑承宪不无怀念地叹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数。”
郑梦境隔着屏风向父亲行礼,“有劳父亲为女儿奔波了。”
郑承宪摆摆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虽是粗人,却也知道这些个。
你在宫中且小心,用心服侍陛下,旁的事,自有我替你操心。”
父女二人又絮叨了一会儿,郑承宪方才辞行。
郑国泰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过话,跟着父亲出宫后,坐在马车里,赌气一般把头撇过去。
奔驰的马车经过武清伯府,郑国泰的眼睛亮了一下。
没过多久,又驶过永年伯府。
郑国泰再忍不住,扭过头羡慕地对父亲说道:“什么时候,咱们郑家也能在这外城有个御赐的宅子才好。
让妹妹去同陛下说说,也封咱们个什么伯啊侯啊的做做。”
郑国泰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能得个世袭的什么爵位,先是父亲,之后再是自己,然后他那三岁的儿子。
到时候出入都有人相迎,被人巴结,啧啧,想想都觉得美。
假寐的郑承宪睁开眼睛,冷笑道:“怎么?现下是记起你妹妹来了?方才她求着咱们办事的时候,怎么推得个干净?”
一句话熄灭了郑国泰的兴奋劲。
他蜷了蜷身子,嘟囔道:“咱家和张居正家里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千里迢迢去帮人家。
妹妹也真是……”
若依着他,还是上江南那处好,江陵能有什么好的?又非省府治所,要不是出了个张居正,谁会记着那么个破地方。
郑国宪闭上眼,吩咐道:“回去同你媳妇好生说道,别叫她一个产妇娘替你担心。
咱们收拾收拾,估摸着过些时日就得上路了。”
“这么快?!”
郑国泰见父亲不再搭理自己,把自己缩到一边儿,想着武清伯和永年伯两个府高高的大红门,在马车的一摇一晃中睡了过去。
郑承宪睁开眼,看着做梦都笑着的儿子,无声地叹气。
郑国泰的这副模样,是郑承宪会答应女儿请求的原因。
居于一隅,倒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兴许郑国泰会因此而长些见识,成熟起来。
将他独自一个放出去,却是又怕他染上恶习回来。
此行有自己盯着,当是无碍的。
只盼着儿子真能经此一遭长大便是了。
想起宫中的女儿,郑承宪又是心酸,深觉对不起亡妻。
而今唯有替女儿办好了差事,才是正经的。
郑梦境送走了父兄,见天色已晚,独自用过晚膳后,就令人上乾清宫,将《帝鉴图说》拿来。
这书便是张居正在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替幼年的朱翊钧撰写的课本。
郑梦境翻着《帝鉴图说》,望着上面的画,莞尔一笑。
张先生的画可真够差的,难怪三郎都能同自己吹嘘他的画艺如何了得。
有这位在前头顶着,朱翊钧哪里能不好。
还没翻几页,刘带金便进来禀报,“娘娘,陛下正在过来的路上。
还请娘娘梳洗。”
郑梦境将书摊平了放在几桌上,拿镇纸压住,叮嘱宫人不许动,方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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