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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反正现在也回不去,贾琏多的是时间处理这一团错综复杂的邋遢事。
只待秋桐的事情被传来,敲山震虎的目的就已经答到。
那些心怀不轨,奴大欺主的家伙,便会心生忌惮。
有自个儿的庇护,胆大包天的奴才,再不敢怠慢贾琮。
这也是为什么贾琏非得留下贾琮的原因。
贾琏唤了人去煎药,兄弟两人吃完饭后,在院子内消了会食,贾琮喝完药后,张大嘴巴,讶异的看着贾琏:“装病?”
贾琏用手戳了戳贾琮的脑门,贾琮缩了缩肩膀,贾琏气定神闲笑道:“笨弟弟,别介,你我本来就是病人,何来装病一说。”
贾琮说不过贾琏,只得随他,脑门上顶着白毛巾,跟同样覆着白方块的贾琏并排躺在床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兄弟两人这厢温情脉脉,贾母那边却是别开生面的热闹非常。
贾母独端坐在榻上,不悦的盯着下首,拿着袖子遮脸,红着眼眶的邢夫人。
贾母一直瞧不起大房,从不将寒门小户出生的邢夫人放在眼里。
贾母老脸一沉,眉毛往下一搭,半翻眼皮子,阴仄仄的扫过低垂着脑袋请安的邢夫人,喝道:“你这个老背悔的,吊丧着一张老脸杵我这里干嘛?你不要你这张老脸,我还替你臊的慌呢。
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别把你们小门小户不讲规矩的那套带我这屋来。”
贾赦打小养在其祖母身前,与贾母一向不亲厚,母子情分浅薄如水。
哪里比的上自幼由贾母亲手抚养的贾政讨她欢心。
贾赦又是个贪色贪杯,好吃懒惰的主,自然不被贾母待见,连带着出身微门的邢夫人同样入不了贾母的眼。
贾母眉峰一敛,瞥着邢夫人通红的眼眶,潜意识断定是那不争气的大儿子,灌了黄汤,倚酒三分醉在屋内逞起威风,作践了一通这个成日只知一味奉承他,胆小怕事的邢夫人。
贾母心中冷笑,老大家的没个眼见力跑到自己屋子里丢人现眼。
王夫人手持帕子掩唇角温和说道:“大太太,这话原本不该我说,可眼下宫内娘娘省亲事情在即,万一有风言风语传到外头,落人口舌,你让娘娘如何在宫内立足。
你也合该劝劝大老爷好好保养身子,不能再如此一味纵容下去。”
王夫人这话很有意味,一针见血的点出邢夫人软弱无能,辖制不住花名外胡天海地的贾赦。
又指出贾赦行为不检,乘机道出二房是如何显赫尊贵,地位无人能及,将大房脸面往地上踩。
谁让人家二房有本事出了一位金枝玉叶的娘娘。
贾赦常在屋内和小老婆花天酒地,阖府皆知。
王夫人见邢夫人手捂着脸,自然会往争风吃醋那方面想。
邢夫人垂下眸子,冷冷一笑,放下袖子,骤然抬起头来。
屋内所有人心头狠狠突地一跳,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原因无外乎,邢夫人半边脸肿胀的跟发酵的馒头一般,看起来可骇吓人。
贾母眼皮儿一跳,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啐了一口:“我这老冤家,是那一世里造下的孽障偏偏生了这么个孽障,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我也没本事管道你那屋子的杂七杂八锥心的事情,今儿个这里也不用你服侍了。”
邢夫人阴笑,老太太何曾操心过我屋内的事,打骂都来不及,何来的关心一说,真是可笑。
王夫人劝道:“太太,您先别发火,身子要紧。”
王夫人上前几步,关心的说道:“大太太,您还是快点回去吧,万一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我们如何担当得。
冷眼瞧着到吃饭的点了,等会姑娘们都来了,看在眼里也不好受。
。”
转头对着邢夫人身后的丫鬟媳妇怒道:“为什么你们不小心伏侍太太,这会子闹起来都不管呢。”
邢夫人换了一只带血的缠着丝帕的手捂着脸,猩红刺目的血迹,让众人退避三舍。
邢夫人弯着嘴角,心里气苦,脸上并不显,红着眼睛说道:“太太说的固然有理,媳妇也不敢辩,只是您这一次可着实错怪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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